这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法相眼角直跳,玄机道人这些话,就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骗子了。
只是,他能怎么办?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讽刺回去,毕竟,论到辩论,他们佛门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什么口吐莲花,本来就是他们佛门神通。
他虽然不是正牌的佛门子弟,但在大报恩寺装了十几年,在口才方面,自认还是不虚任何人的。
但问题是,他实在不确定,玄机真人是有备而来。
这终归是在比试祈雨,而非辩论经意,说得再天花乱坠,要是输了,结果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仙师说得有理,敝寺也是深感天灾当前,无数欺世盗名之徒横行,这才办了这场法会,不求上天必定垂怜,只愿警醒信徒们不要盲从,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哦?”
玄机道人嘴角微挑,倒是没有想到,这法相居然如此之怂。
事实上,她本来已经挖好了坑,但凡法相敢施展佛门的诡辩之术,立即就会被她趁机,扫入到所谓的“欺世盗名”之徒的行列之中。
但现在,法相直接就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这所谓的法会,原本就没有什么卵用,最多只是能遏制一下骗子横行,起到一个心理作用罢了。
人家都承认自己无能了,她还能继续咄咄逼人下去不成?
当然,这么做固然让玄机道人无法步步紧逼,但损失的,就是大报恩寺的信徒了。
虽然这个时代真正的聪明人,都十分清楚,什么满天神佛,归根结底,也的确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但很显然,这种人终归只是少数。
九成九的信徒,需要的,仍旧是真正的神明,神迹,而非什么哲学上的心理安慰。
这也是为什么,每逢天灾,都是宗教大肆发展的良机。
“仙师,您这是?”
见到玄机真人竟然好整以暇地,盘坐了下来,法相也愣了一下。
但旋即,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你好端端地,管她做什么?
果然,只听玄机真人道:
“不用在意,贫道只是想等贵寺的法会完了,再开坛祈雨。”
说着,玄机真人还不禁嗤笑了一声,道:
“以免,世人分不清楚是谁的功劳。”
“这——”
法相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忍住。
怂,就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唯有从心,才有机会完好地从法坛上走回去。
至于大报恩寺的声誉受损,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这群冷血的魔头,就是自己的子女都是说杀就杀,要说对这伪装的身份有多看重,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事实上,若不是知道祝玉妍还在暗中压阵,这群见势不妙的家伙们,早就直接一哄而散了。
法相,终归是积年老魔,不至于因为一点言语上的刺激,便失去心智。
他就像是没有听出玄机道人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一般,自顾自地,开始引导法会的进行。
显然,跟单刀赴会的玄机真人相比,大报恩寺的法会,更加恢弘大气。
至少在人数上来看,就是如此。
数以百计的僧人沙弥,整齐排列在法坛的周围,手里握着木鱼、经书、锣鼓等各种各样的法器,开始梵唱诵经。
这些大报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