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全家激动万分,拿着金子就进了屋。
甘阳终于松了口气,他笑着拽过李三娘,
“娘子,你与婵娟跟那娘俩进去换衣裳吧。”
片刻之后,几人完成了角色转换,一身破旧粗布衣裳的李三娘和婵娟笑嘻嘻的拽着自己的衣襟,等着甘阳吩咐。
甘阳和胡歌也换上了那对父子的旧衣裳。
这家人毫无留恋之意,似乎担心甘阳反悔似的,迫不及待的拉着两匹马就要离去,甘阳像是想起了什么,追问那汉子道:“老丈,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们方才来到门口时,你为何要赶我们走?”
汉子苦笑到:“这就不瞒郎君了,住在这路边,却也有个坏处,每日至少都有数十人前来敲门,不是讨水喝,就是讨干粮,我们全家早已不胜厌烦,今天早晨,我刚猎得一只羚羊,全家正要要好好吃一顿,你们就来了……“
甘阳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冲汉子全家摆了摆手,这家人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白茫茫的山谷之中。
没有了外人,大伙不再顾忌,全都兴奋的围了过来。
“甘阳哥,我终于明白了,你是让我们假扮猎户,在此等候押解太子殿下的金吾卫吧?”
“甘阳哥,胡歌都换上衣裳了,让我做什么啊?”李戡急着问到。
“甘阳兄弟,我看咱们还是进屋说吧?”张大安看到这茅舍被花重金买了下来,就知这甘阳虽然年龄不大,可做事老谋深算,远非一般人可及,心里越发敬仰了起来。
屋子里非常简陋,左边有个土炕,炕上有张破旧的凭几,上面放着一个瓷盆,里面还有半盆肉,地上则一片狼藉,全是啃过的骨头。门边上有个炉灶,支着一口锅。右边还有个门,居然像个套间,可能是孩子成人了,又加盖了一间房子。
他们在那套间里还发现了大半只已被收拾干净的羚羊肉,甘阳笑道:“这一层我倒是没有料到,明日且把这羚羊肉煮了,正好用来招呼客人!”
大伙儿都坐在了土炕上,甘阳说道:
“明日,婵娟你且只管在屋里烧火煮肉,不用出门。胡歌你拎着镰刀往回返二三里地假意割草,监视是否有一队军士模样的人出现,二人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甘阳哥!”
“至于张兄和李戡,你俩扮做一个去长安,一个去汉中的过路客人,恰好在此歇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大伙儿哈哈哈全都大笑起来,胡歌则撇着嘴:“他俩都那么安逸,只有我还要在雪地里做探子!”
“那换你来招呼金吾卫,我去放哨如何?”甘阳白了他一眼,胡歌立刻嬉皮笑脸道:“甘阳哥,我就想消遣一下李戡啦,我去还不成吗?”
“好,明日咱们把那草棚子收拾出来。娘子,你与婵娟将咱们带来的羊肉分出一半,在锅里热一下,兄弟们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了。”
诸事安排妥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被大雪覆盖的秦岭深处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幽蓝静谧,清冽寒冷,只有这间小屋里,在热气腾腾中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翌日,甘阳出门一看,天空放晴,大雪已停,这连绵群山银装素裹,看起来分外妖娆。
甘阳心中舒爽,禁不住吟道:“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真是一派大好风光啊!”
“好诗!实在是好诗!甘阳兄弟真是难得人才,难怪太子殿下如此赏识,只是,若非他遭此大难,日后你必定是权倾四野的朝廷栋梁.....”张大安由衷赞道。身为太子近臣,他也是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