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油灯爆出一个小火花,摇曳的火光照在长广王晦明难辨的脸庞上。
“这么说来,是邢氏勾结鲁巷将官衙中的粮草拿出去高价变卖,得到银钱后再低价买回陈粮放回官衙,以此谋利。”
过了片刻,长广王沉静的声音传来。
“正是如此,属下也已询问过看管粮仓的小吏,此事,也并非是今年才有的,只是……”杜显点点头说道。
“只是不曾想到今岁有了天灾,粮草高价卖出去简单,买回来却不易,更加不曾想到孤会来。”长广王冷笑着说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往常温文尔雅的脸,却有一种冷峻的感觉。
“这才是真正的长广王吧。”杜显在心中想道。
“此时,想必他们快要狗急跳墙了吧。”长广王将手搭在膝盖上说道,“邢宥这老儿老谋深算,恐怕今日之事并非是他授意啊。”
杜显立即明白长广王指的是今日白天的那些婢女。
“邢宥老儿老谋深算,可其子孙却未必啊,鲁巷今晚便秘密去了邢府。”杜显回答道。
“今日白天,鲁巷想要与孤坦白,也是看纸包不住火,想要提前下了贼船,得孤的庇护吧。”
“呵!哪有这么容易,王爷放心,属下已有计划。”
……
此时,邢府后院。
穿着一身灰色细布衣的鲁巷气愤的看着对面的人。
“邢老太爷,此番,若本官出了事,你邢家也绝不会全身而退。”
满含威胁意味的话语缓缓的从鲁巷口中说出。
“哈哈。”邢老太爷轻笑两声,“我邢家在浔阳根深蒂固,族人数百,依附与我邢氏的佃户又有数千,即使此番我邢宥被长广王问罪又如何?我邢家依然是浔阳第一氏族。”说着邢宥不屑的看了一眼鲁巷,“而你鲁县令却未必吧,据老夫所知,鲁县令虽出身于潍坊鲁氏,可鲁县令这一支却早已没落,当年,要不是令妹,呵呵,想必鲁县令也不会拿到中上的品评。”
鲁巷放在身子一侧的手紧紧的攥起。
“邢老太爷当真就如此的有恃无恐吗?”鲁巷突然笑出声说道,“你邢氏子弟每逢品评,皆是五品以上,想必朝廷也想知道邢氏如此人才辈出的原因吧。”
邢宥面上的表情一僵,微微眯起眼。
“老太爷,此时你我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何苦要互相讽刺挖苦,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鲁大人说的是。”邢宥缓缓点头说道,“此番,你我确实应当和衷共济,共度此关。”
“长广王已经知晓粮仓中已无粮草了,这可如何是好。”鲁巷皱着眉头说道。
邢宥隐晦的看了一眼鲁巷,他自然知道定是鲁巷主动与长广王说仓中无粮的,可此时,确实不是与他算账的好时机。
“为今之计,也只有老夫召集族人,拿出粮草。”邢宥微微调整腰背,继续说道,“可如何将这些粮草光明正大的放进官衙的粮仓呢?”
“不若说是邢氏一族不忍百姓食不果腹,自愿捐献的。”鲁巷开口说道,随即,不等邢老太爷说话,又摇头道,“不妥不妥,这样还是无法使长广王不追究此事。”
二人相对而坐,为如何将粮草放回粮仓而忧愁,不知鲁巷勾结邢氏小辈倒卖粮草时可会想到有这一天。
次日清晨。
“王爷,府中来信。”高平公公捧着一节纤细的竹筒来到长广王面前说道。
长广王接过竹筒,抽出其中的帛书,小心的打开。
当看完信后,长广王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