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找的这位全福夫人是未出五福的本家,因其丈夫叫苏玉,所以人称玉大嫂。
至傍晚,由乔氏安排,玉大嫂和几个老嬷嬷媳妇子们来到卿家,有人禀报给管家沈时明,听说女家来人铺床,沈时明叹了声:“先请去花厅等着吧。”
他之所以叹,是因为此时卿公度正于上房同父母争执,为的就是锦环所说的移花接木之事。
卿寒山和宓氏听了之后也是微有吃惊。
卿寒山拍案而怒:“苏寓好大的胆子,竟敢欺上瞒下。”
宓氏也道:“我见过卫国公,倒是好脾气的样子,这事差不多就是他夫人弄了折暗度陈仓。”
卿公度见父母皆有愠色,忙趁机说:“既然是苏家欺骗我们,这桩婚事,只能作罢。”
卿寒山浓眉一挑:“作罢?皇上赐婚,安敢作罢。”
宓氏颔首:“听闻苏家六小姐在几个女儿中无论样貌还是聪慧,都是佼佼者,而苏家当时也是出于无奈,谁让那个四小姐突发急症呢,所以这桩婚事仍旧算数。”
卿公度哑然,一向凡事追求完美的母亲,若何在此事上显得如此豁达大度?难道只是为了要他不娶狄凤鸣?到底母亲恨狄家什么呢?这件事已经在心底暗藏了多少年,然母亲不说,他就不好追问。
奇怪的是,一向凡事严苛的父亲,此时也不做其他计较道:“其实苏寓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横竖都是苏家女儿,娶四小姐还是娶六小姐,没多大差别。”
卿公度觉着父母的决定未免草率:“抛绣球的是四小姐,嫁过来的是六小姐,这算不得天作之合。”
宓氏却微微一笑:“我儿,这正是天作之合,若非天意,四小姐缘何能突发急症,六小姐又怎么可能嫁过来呢。”
卿公度愕然,母亲竟能这样解释此荒谬之事,道:“咱们这样忍了,苏家以后会有恃无恐。”
卿寒山那里冷哼一声:“苏寓他敢!别仗着他女儿是淑妃就为所欲为,本王也不是好惹的,合适的时机,我会提点他的。”
宓氏又道:“我儿,为娘明白你的心思,娘甚至怀疑,这事是不是你编撰出来的。”
当然是怀疑他为了狄凤鸣而不择手段。
卿公度一愣:“娘!”
见他有些不悦,宓氏忙道:“是娘胡乱猜的,不管怎么说,明日是你大婚,请柬都发出去了,皇上的赏赐也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赏赐也到了,木已成舟,你回房歇一歇,明天有的你累呢。”
刚好这时沈时明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苏家来人铺床了。”
宓氏道:“按规矩走。”
说完吩咐身边的掌事郝嬷嬷:“你去盯着点,再叫几位少夫人过去看看,别有疏漏,另外重赏那位全福夫人,其他人也别怠慢了,皆有赏。”
郝嬷嬷屈膝应了,转身往外走时,偷偷给卿公度递个眼色,她是卿公度的乳母,之后就留在卿家做了仆妇,身份特殊,成为宓氏房中的掌事,为人厚道,大家都喜欢她,特别是卿公度,名义是主仆,卿公度待她若母亲般尊敬,见她给自己暗示,卿公度就向父母告退,然后随着走了出来。
甫一出房门,忽然发现小妹玉昭腾腾跑走,阖府都知道这位四小姐生性顽劣,所以卿公度也没在意,追上郝嬷嬷问:“您老有话?”
郝嬷嬷点头:“世子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成亲吧,王妃一直在给世子物色好人家的女儿呢,可不是样貌不中意,就是门楣太低,所以一直没成,总算有了这么个合适的,王妃岂能放过。”
卿公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