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照唬了一跳,紧走了两步,蹲下身,将那鞋子轻轻套到了那双小巧的脚上。
“五小姐,您醒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呢。”
清欢簇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上身穿了蓝白色相间窄袖短襦,下身一条橙黄色长裙,长相素净的小丫鬟,一边麻利的服侍着自己,一边低声细语的和自己说着话。
她这个一向习惯了自力更生,抬水扛米不在话下的人,突然连穿个鞋子,都有人服侍,清欢心里顿觉一阵别扭。
等那小丫鬟将鞋子穿好,她便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迈着八字步,甩着袖子,向屏风外走去。
这亵衣,月白的颜色,绸缎面料,宽衣大袖,又滑又薄,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她走起路来,十分不习惯。
“我也是刚醒,你忙你的,不用服侍我。”
清欢边向外走着,边随口吩咐。
晚照服侍完清欢穿了鞋子,又赶紧将帐幔撩起,搭在竹叶垂勾上,这才一脸担忧的跟在清欢身后,看着眼前自家小姐,与平时大相径庭的动作,心里止不住的疑惑。
“可是五小姐。。。。。”
“好啦,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说了你去忙你的,我有事再喊你,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清欢略有些不愉的打断了晚照的话,口气有些生硬的这么说了一句。
骤然换了环境,清欢虽然接受了变化,但总归不适应,脑海里仍是一团的浆糊,乱麻麻的,很多事情她还需要仔细想一想。
她现在心情有些烦躁,身后老是跟着一个人,也让她浑身觉得不自在。
晚照却被清欢语气里的不耐,吓了一跳,她本想说,可是小姐,您好歹先加件衣服。
察觉小姐似乎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再多说,好在现在初夏,天也不冷,便轻声应了一声是,半退着出了房间。
她家小姐,小小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却终日都困在这墨韵堂里,鲜少出去,偶尔心绪不佳,也有这样无缘无故生气的时候。
她虽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未多想,只当小姐可能是昨夜梦魇了,现在心情不好,自以为想通之后,晚照心中只觉得可怜。
“帮我把门带上。”
清欢在她身后叮嘱了一句,晚照便轻轻拉上房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又担忧的抬头看了清欢一眼。
清欢这会,没功夫在意晚照的情绪。
房门关上之后,她便一屁股坐到屋子中间圆桌前的圆凳,抬起细藕一样白嫩的手,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
茶是昨夜的,已经凉了,她也不在乎,抬头便一饮而尽,这才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实木柱子,雕花窗,窗上糊了纸。柱上挂着粉紫色的帐幔。
屋里除了这张圆桌,还有一个顶箱柜,一个镜台,一个博古架,以及窗前的两个花几,几上摆了两盆香兰。
清欢首先将目光转向了,离床不远的那个镜台,上置了一面铜镜。
清欢抬脚走到那镜台前坐下,抬头看向那铜镜。
铜镜右角的边框上雕了一株荷花,镜面就似倒映在荷塘中的一轮圆月。
那铜镜光洁昏黄的镜面上,映着一个女孩子陌生,俏丽的脸庞。
清欢入了魔一般,盯着那镜中之人,举起手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摸索。
女孩脸上还有些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