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姓书生,嘴角扯了扯,干巴巴的笑了笑,有些生硬的开口。
“其实那诗社,虽是难得,但是你我这样的人物去了,兴许从头至尾连句话都说不上也是极有可能的,去了也是无聊,顾兄若是不喜热闹,也不必太过为难。”
这已经是委婉的劝清欢不要去了,见这张姓书生这番作为,又听着这诗社也是可以插科打诨的,她本就爱热闹,先前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到了诗会上会露出马脚的,这时彻底放下了心来。
这样的盛会能够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一看也是一桩美事。
再者,清欢向来是个豁得出去,快意恩仇的性子,见着这张姓书生吃瘪,她也乐意往前再推上一推,恶心恶心他。
“不妨事的,张兄这样拳拳之心为小弟考虑,小弟怎好违逆了张兄的好意,届时无论有何种困难,小弟都一定会克服,定不负张兄美意。”
听了清欢这番话,张姓书生不似清欢这样不要面皮,实在无法再说出其它推辞的话,只得强笑着在清欢热情的语调里,商定了二十五号那日的约见时间和地点,这才一脸便秘的表情走了。
待到走远后,那跟着的小厮,才忍不住出声。
“公子,您不是已经与罗公子约定好了,带他一起去吗?”
张姓书生顿住了脚步,扭头看着小厮,面上阴沉的厉害。
“本公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说完,也不等小厮回应,转头继续阴着一张脸往前走去。
张姓书生,姓张名仲艺,字蹈苏,今年二十有五,是余杭县尉的嫡长子,去年刚中的举人,四年前他与顾云沛同一批中的秀才,是与相识。
早些年顾云沛是这杭州城里小有名气的神童,传言有过目不忘之能,张仲艺则天赋平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赖着自己的努力,但是当年私塾里的老先生没少拿着顾云沛当作榜样训斥他。
是以在他心里对这样一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学弟十分不服气,这份不服气在去年自己考中了举人,而那顾云沛却连应试都未曾参加,今日偶然遇见时达到了一个高点。
于是性子本还算沉稳的他,今日居然忍不住借着邀请顾云沛前去诗会的名头,软软的炫耀了一把自己如今的地位和知交。
他说前几日与人谈起过顾云沛确有其事,当时也只是孙茂才偶然听说了,早年的神童顾云沛失踪的事,当作笑谈一般随口说说。
他记得那日孙茂才明明说过,这顾云沛小时聪明,越长大越发不成气候,每日里只会闭门读书,从不与人交际,是以这番年纪连个相熟的知交都没有。
还道有人曾偶然碰到过这顾神童,说是人极木纳连话都说不清楚,去年大比,更是吓得病了一场,连科举都未曾参加,在杭州城里已经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谁知今日碰上,却全不似那孙茂才所说的样子,一开始这顾云沛话还少些,也搭得上木纳的边。
谁知在自己说了要带他一起去诗会之后,他居然这般不要脸皮,自己不过一句客气话,居然上赶着就真要跟着去。
这诗社的帖子就是自己也是费了老大心思,才在今年第一次得了一张,他居然真的能厚着脸皮应承下来。
张仲艺绝不相信顾云沛会不知道这个诗社帖子的分量,就这么跟着去,平白占了自己莫大的便宜,也不衡量衡量自己担不担得起这份恩情。
要怪就只怪他错信了孙茂才的话,又低估了顾云沛厚脸皮的程度,两人相交不过尔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