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 总有些人独来独往。
正如苏谨霖提过的,沈弋是沈家背后的最大支撑, 他多年混着黑白两道,比起另外三家表面的善,他似乎不屑维持着这个表象, 所以人人都知道, 沈家的沈三爷,是个恶人。
可是徐迦宁心里知道他这个人, 怕是和表面一样不是善人, 但是也讨厌不起来。
大概是那天,他祭奠着旧人时放的那一束花,实在让人厌恶不起来, 她始终记得她站在街边时候, 他车窗下的那张脸, 神色有多么的冷漠,话语就显得有多随意。那样的眼睛, 她见过,皇后去世后, 皇帝每次发呆时候,就是那样的。
厌世, 孤独,亦或冷漠。
所以她不怕他, 只不过理智告诉她, 不能招惹他, 所以后退。
可他停下来了,既然遇见了,总要好好打个招呼的。
沈弋淡淡目光落了她身上:“看来,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徐迦宁也看着他,目光浅浅:“当然,也多谢沈三爷还记得我。”
说话间,她从他背后看见了苏守信夫妇就站在长廊的头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明软无力地靠了他怀里,她心中担忧,连忙对着沈弋摆了下手:“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说着快步走开,与他擦肩而过。
她毫不犹豫地,既不像是矫揉造作,也不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沈弋淡淡回眸,看见长廊那头的夫妇,不由多看了一眼。
徐迦宁走过去,和苏守信一边一个扶住了那女人,沈弋随手将手里墨镜给了身边人,再不回头,直接上了楼去。
父女两个扶着明软走回一楼厅中,又站住了。
明软说想洗手,苏守信哭笑不得地拥着她,每次看医生都这样,像个孩子似地,她总会找很多个理由,一会儿要上洗手间,一会儿又要洗手,刚才说什么都不出来,非说头疼要回家。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哄着,说一会儿看过了医生,回去的路上,带她去外滩去坐游船转转。
一人一句,哄了又哄,才将人劝上了二楼。
这个陈医生,之前已经打过交道了,在楼上的个人诊室里,将明软带了门前时候,他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
苏守信扶着明软一起坐下,她一见一声就紧张,还抓着他的袖子。
陈医生为了放松她的情绪,还和她打着招呼,说昨天晚上梦见她了,明软当然好奇问他梦见她什么了,他借着话题立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苏守信在旁看着她,目光温柔,陈医生和明软聊了会,问她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花,她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回答了,见她精神始终不放松,陈医生更是随便和她闲聊了起来。
每一次,明软的情绪都不太稳定。
如果她突然发起疯来,又哭又叫的,那她和苏守信就会负责安抚她,今日看着精神状况还不错,徐迦宁慢慢退了出来。
对面的长廊上,门口守着不少人。
有军官,还有黑衣人,看来,那位特殊的病人还未出院。
她站在这边,目光不由远了些,不多一会儿,特护病房门口人又多了两个,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几日未见的苏谨霖和霍澜庭并肩而行,才走几步一抬头看见她了,两个人都各自别开了目光。
这二人身高差不多,苏谨霖一身军装,霍澜庭是一身的白。
这两种颜色,都很扎眼。
走到二楼的护士站,霍澜庭仔细检查了下医疗车里面的用药,他脸色凝重,不知回头又说了什么,留了苏谨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