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这些话在他还没有离开皇家政院就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为此很是失望,很多人排着队在张府,准备劝说毕自严。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现在唯有毕自严能收拾这个烂摊子,孙传庭再这么继续下去,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张国维统统挡驾,毕自严谁也没见。
在傍晚,离下班还有半个时辰,毕自严忽然出现在礼部。
礼部尚书吕大器十分惊讶,还是连忙将毕自严请了进去。
相对于现在的朝局来说,吕大器是晚辈,刚刚接任礼部尚书没多久,自然对毕自严分外敬重。
吕大器陪着毕自严,在礼部走着,不断的介绍着礼部的革新以及变化。
走了一阵,毕自严看着显得异常空旷,冷清的礼部衙门,笑着道“没有故意掩饰什么,不想让我看的吧?”
吕大器连忙抬手,道:“下官哪敢糊弄老大人,只要您想去的,我都带您去,保证没有任何隐瞒。”
毕自严这才微微点头,走进右侧廊庑,道:“听说,你们在编《崇祯实录》?”
朱栩继位之初,翰林院选取的年号是‘崇祯’,在开启正式的改革后,朱栩才改用现在的年号‘景正’,各有深刻寓意。
吕大器神色微肃,道“是。而今改革如火如荼,需要对一些事情进行记录,总结,对当今,后人有个交代,以免时长日远被埋没。”
毕自严背着一只手,慢慢的看着前面,道:“是这个道理,不止是记录一些事情,让后人明白我们曾经的经历,还要明确一些事情,不能含含糊糊,让后人戳我们脊梁骨。比如,这首辅,阁臣,六部尚书的任期就是八年,辞官的首辅,阁臣不能复起,一个官员在一个部门任职期限不能超过十年,地方巡抚的任期也是两届八年,巡抚衙门任期不超过十五年,你们要明明白白的写清楚……”
吕大器听着神色大惊,这老大人的意思,是明确说他不会复起了?
礼部一干人对视,表情有些复杂。
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是希望这位毕阁老回炉的,毕竟这位行事稳重,不会如此‘出格’,他们的压力不会这么的大。
毕自严走了几步,又道:“对于一些礼法,你们要梳理清楚,对于‘新礼法’下的一系列事情,也要有个定案。谁是佞臣,昏臣,奸臣?谁是忠臣,能臣,直臣?谁是两面砌墙,随风摇摆的墙头草?谁在大事临头挺身而出,迎难而上,力挽狂澜?谁畏惧艰难,摇摆不前,明哲保身?谁又浑浑噩噩,无所事事,误国误民?要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春秋笔法……”
吕大器心头一跳,神情凛然。
这个时候对崇祯年间的官员进行评点,落案,是不是早了点?
如果现在开始对这些人进行落案,现在的官场会怎样的震动?他们会怎么看,毕竟崇祯年间离现在还不足八年,朝廷内外的官员多数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若是一个不好,他们如何自处?
一本实录是要传千秋的,等于是史书,官场之人会不会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吕大器转瞬也清醒,毕自严这是要对现在官场的混乱进行警告,对那些心思难测的人进行震慑。
毕自严在礼部走走停停,待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京城如同沸腾的气氛被浇了盆冷水,毕自严不会复出,让太多的人的急切想法蒸发。
又过一天,毕自严出现在内阁大楼二楼,对议会议员,在京的众多官员,进行了一次演讲。
毕自严的演讲没有引经据典,长篇大论,而是以一种平述的语气,分析了当前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