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流年不利冤家路窄,雪见觉得自己今儿个才算是真切认识到了。
要不是佐助要昏不昏间发现了有人前来、片刻不耽搁地通知了她,如果不是她不放心早早赶到了密所附近、瞬身术过去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么这兄弟两个就得被人截胡了。
就算现在人没被截胡,和来人面对面遭遇也不意味着好到哪儿去——她绝不想这时候见到鸢,不想和他动手,不想验证什么!
现在一点也不是挑开鸢假面的好时机、好场景,况且他可是屠杀宇智波一族时出了大力的狠角色,手段诡谲狠辣,从他手上抢人绝不是轻巧活计。
好在鸢对她的出现也是略微愕然,算是拉平了那一丝空隙,而绝的战力更可以忽略不计,雪见当机立断抓起一旁的草薙剑,电光缭绕之中向鸢劈下,迫他虚化身形的同时弃刀一手捞一个架起两人,以瞬身术脱出已成废墟的密所。
她趁着一瞬间的停顿将鼬手上的戒指撸下丢出,便毫不吝惜查克拉地带着人再度转移。
先前和佐助同行的水月等人,她暂且不能去顾了。
横竖三人实力皆有,自保无虞。
贵奈对她头一次这样颇显狼狈的造型不由瞠目,雪见顺势将已经彻底昏过去的佐助推到他手里:“拜托你了,先扶他到神社去吧。”
“佐助这是怎……鼬先生!”一句话没有说完,贵奈在她将鼬换了个姿势架起的空隙瞥见他面容,更是懵了个彻底。
“佐助没事,力竭而已——鼬不会死,但也不好。”雪见快速说完这两句话,架着人向隔间走,“时间很紧张,不要打扰我。”
关了门将人放在榻榻米上,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上次看见这张脸,已经是差不多三年前了。
时隔三年,抹去满面的血污,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那时仿佛永恒不变的冷硬已经与生命力一同悄然而散,只剩下和他五官气质十分相合的温宁。
她忽地咬紧了满口银牙,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跪坐在他身边,直到口中已经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才终于慢慢地磨了磨牙。
“真是……可气。”
声音低得近乎吴侬,脸上神色晦暗,似苦似思。
“宇智波鼬……你果然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她再度磨了磨牙,“想要一死断恩仇……我告诉你……没门儿!”
她抓紧了鼬的右手,臂上凄艳透骨的血色魔纹顺着相扣的十指一路蔓延,从指尖爬上臂弯。
雪见感觉到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咒印当中漫散出来,她在那一瞬间心中升起明悟,毫无抗拒地任由它流遍到全身,潮汐一般重复着用来、退去的过程。
同生咒开始生效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那一片熟悉的、不同寻常的黑暗。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意识一丝一缕从身体中抽离,陷入一片死寂的境地,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绝对的死寂当中,雪见也自始至终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清醒。
所能看到、也许是感觉到的一切似乎都是恒定的静止,直到一点赤红色的薄光在黑暗里毫无征兆地亮起,仿佛才有了时间的流动。
雪见感觉自己的存在从「黑暗」当中分离了。
她试着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
举到眼前的这只手,颜色偏白、五指修长,单从形状上看,确实是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