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立初,为断前朝武将之祸, 极力宣扬文学教育,对文臣颇为优待。又开恩科, 多取士子,朝中大臣, 文坛巨儒,不断吸取前人教训, 抨击时事,日积月累, 形成了大晋较为开放的政风。
当朝士子多爱谈朝政之事,世间群众也多有抨击时事,更甚者一年一度的元旦盛会之上,曾有乐人作唱词讽刺当朝丞相。
“子瑜兄,铭章兄, 你们可知前段时间立太子之事?”一聊起天, 沈飞就有些滔滔不绝,神情也激动起来。
“略知一二。”萧灵隐是个谨慎之人,虽心中有着不少想法, 却寡言少语,少与人谈古论今。
何安只默默听着,面带几分笑意。
“要愚说, 不管怎样, 太子之位万万不能空悬了, 如今朝野之上,纷纭不断,两党之争渐起,皆因一个太子之位。”讲到这,沈飞微微一叹,道,“愚虽不知帝王之心,究竟属意何人,但观诸位皇子,长子平庸,缺乏锐气,着实不是个好人选。”
何安身旁服侍的灰衣侍卫,一听此言,眸中厉色即显,看向何安,想要开口斥责这个大胆的书生,何安却按压住,只轻声笑道,“那含山君觉得四位皇子,哪位最合适?”
萧灵隐是个心细之人,沈飞沉浸于自己的议论之中,他却是注意到何安身旁服侍之人眼中的恼火,又听何安这般问道,心中微微一动。
沈飞一听,右手指扶额,轻点几圈,才道:“本朝虽有科举取士,集天下英才于朝政,但恩荫推举过多,朝廷官位难容。”
“愚听北地行商的大兄言,边境任官者往往多是恩荫,官员推举之亲近,多人兼用一职位,互相且多龌龊勾结,克扣将士之钱粮。长此以往,必生乱象。”
“当朝志士,多有锐新改革之意。英君贤相,自成佳话。愚观四位皇子,唯有三皇子锐意进取,有改前人之风。”
何安听闻,面上虽依旧淡然,心里头却是长叹。
大晋朝对文人优待,但因前朝亡于武将之故,对武将颇为谨慎,控制繁多,生怕武将作乱,扰乱诸州。
因而多用文人压抑武官,文臣统领武将,武将者,多换职位,避免大将掌握兵权,滋生祸乱。
当朝之人,犹重文治,科举及第,自是光耀门楣,若为兵将,自是位卑,且多受猜忌。
科举制度,已实行多年,确实为朝廷选濯不少英才,但大晋朝有官员推荐之权,初是朝廷初创,因人才稀少,需官员举荐,利于朝政之事。后文官增多,官职趋于饱和,推荐之权不减,为固家族地位,提携子弟,不少官员便将身边亲族好友一一举荐,长期以往,人员趋多,自成朝廷一大祸害。
萧灵隐闻之,也不多言,亦是心头叹惋。
这事情他听师长谈及过,也不是没有大臣在朝廷上提出过,但前朝世家已灭,新兴的文臣势力,多是寒苦出身,靠着科举取士,逐渐兴起,既无世袭爵位,为了保留家族,代代相传,不少文坛知名人物纷纷立家谱,行小宗之法,逐渐形成宗族势力,立家族族长,成立族学,已资助同族子弟,互相照料,遂成地方势力。
就连他自己也是族学的受益者,虽家中贫寒,但因族中照料,得以长大成人。
身处官场,提携小辈,关照好友,是朝中惯例。
此弊端,难除已。
若说诸位皇子,他其实自己也有一般看法,大皇子守成有余,却多是不能通变;二皇子留恋兵事,亦好玩耍;四皇子性格傲慢,自负奢娇。唯独一个三皇子,礼贤下士,且英武出众,处事低调,声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