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虽不曾为官,但在文坛上的名声却是越发的大了,被时人称为川地大儒。
半山先生,谁人不知。
“萧兄,你还要在这儿观灯吗?我约了兮兮于今夜酒楼,恐怕是要失陪了。”沈飞隔了会儿轻声道。
“你去吧,我到时候自然会去我们今日过来时住的旅舍。你晚上,也少喝点酒,省的像上次那样神志不清。”
“知道了,你放心,我晚些时候,也会回去。”
“那我走了。”沈飞道,临走之前又悄悄在萧灵隐耳边出声,“子瑜兄,我发现后边一个小娘子可是一直在偷看你,恐怕是看上你了。”
萧灵隐一愣,想要骂几句,这沈飞也太过不拘小节,尽说些糊涂话。
转身一看,沈飞已快步走地远远的,临了还不忘转身笑上一笑。
远处的灯火亮堂堂的,街道上的小摊贩依旧叫卖着,酒楼里的客人饮酒吃饭,堂中歌姬们婉转的歌声,字真韵正,伴着这夜间的风,忽的便传入耳中。
萧灵隐淡淡一笑,或者这尘世的喧嚣繁闹,才让自己这颗浮躁的心慢慢地沉了下来。
他站的地方,因不是观灯的好地方,人少偏僻,倒是挺清净的。
元宵月圆,星河暗淡,春意非浓,忽深忽浅,间夹寒意。
转身向前又走了几步,来到河边,望着河上飘过的游船,倒是突然就糊涂了。
又能怎么样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萧郎!”萧灵隐转身而望,便见屋檐下转角处依站着个俏丽的小娘子。
秋水眸,冰玉骨,本为明月姿,偏生娇媚态。
妆容清减,乌发轻扬,上披山茶红罗衫,下盖梅纹半褶裙。
凝然愁望,欲语未语。
萧灵隐是惊疑的,他并不认识这位娘子。
但他又隐隐约约感知到这位娘子恐怕是认识自己的,而且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
阮流珠向前轻走了几步,姿态袅袅。
萧灵隐却觉得这人行止举动总添了几点支离破碎感,她看自己的目光,透过了时光,带着浅浅沧桑,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萧郎,我此番前来,唯独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相信……”阮流珠说的有些挣扎,先是平稳,后则是难以启齿。
“不要信朝中的三皇子,他实非明君之才。”
萧灵隐反问道:“你是谁?我未曾遇得你过?”
“我,我只是个无名之人,不值得你记挂……”阮流珠听闻此言,柳眉蹙着,眸间泪光点点,她便道,“我知道,你不信,你也觉得奇怪,我为何识得你。”
“前些日子,我夜间偶得一梦,仿若过了一生。梦中有多人,我是在梦中认得你的。”阮流珠轻声道,又偷偷看了面前这人一眼。
唉唉唉,竟然还是生的这般英俊非凡。
她与这人,多少年没见过了。
她是做过改嫁的痴梦的,然而终是容不得。
既曾为太子之妃,怎能嫁臣子为妻。
更何况,面前这人,从未喜欢过自己,他对自己不过是怜悯罢了。
她晓得的,那些痴望早已在细碎黯淡的时光中慢慢冲散了,忽而忆起,仿若隔日。
“我并非是在骗你,说些痴言妄语。”阮流珠见面前这人神色微茫,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怀大志,胸中满是抱负。只是三皇子真的不是明君,他会误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