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婓又谢了几句,走过萧程身边时,歉意道:“萧大人,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和哥哥他们说一声可否?”神色间毫无埋怨,仍是温善柔怜。
萧程并不觉得愧疚,依旧是清冷模样,点点头,大步朝外头走去。
及至到了蒋横前,他正与纪庑相谈甚欢,二人坐在山间木桌旁,小厮三七忙着添茶倒水。
“致予兄明年春闱可有把握?”
“不过尽力而为罢了。”蒋横道。
话虽如此,面上却信心十足,可见其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萧大人。”见他出来,纪庑起身行礼。
“嗯。”萧程将事情说了,蒋横脸色一变,急忙就朝寺中而去。
“萧大人可曾去了后殿?厢房处有两株百年老枫,十分难得,可为一观。”纪庑站着道,“听闻那两株枫树是建寺之时栽下,已有一百四十余年,却仍枝繁叶茂,连枫叶颜色都更深一些,时节也早,此时正值流丹之际。净空大师也曾在树下参悟佛法。”
萧程亦不坐,眺目远望,视野倒还开阔,可以从半山腰处俯瞰山脚田园风光,一派祥和安宁。
有山风徐来,清爽无比。
“去了。”他淡淡道。
“萧大哥。”傅玉从山上跑下来,玉面微红,咧着一口细碎的白牙,自来熟凑到萧程身边,嬉笑着问:“你们怎地还在这里磨蹭,前面有处竹亭,我都等了半天了。”
萧程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还未开口,纪庑便道,“有位蒋姑娘扭伤了脚,恐怕不能上山了。”
语气松快,没了此前的翼翼。
“姐姐受伤了?”傅玉面色一厉,凤眸扫过二人,抬脚就往寺中而去。
纪庑不认识方璇和蒋斐,自然只说蒋姑娘,他却担忧方璇出事,焉能不急?
只是那一瞬而过的神色,却没能漏过萧程的眼底。
他看着傅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位是?”纪庑亦看过去,见他年纪不大,面如冠玉,肌如敷粉,身姿风流,端的是一副俊美少年郎模样,不由好奇。
只是他向来自持清高沉稳,并不攀龙附凤面目可憎,更不会因美色便多看一眼,是以此前并未多看。
当时听闻此人几次称呼蒋姑娘为姐姐,蒋横却不曾介绍,心下不免揣测。
纪庑虽是农家子出身,却与几位府的官家子是同窗,因他博学多才,又爱结交朋友,性情开朗,与他们关系还不错,也听闻过那些官家世族的秘闻,嫡庶之争由来已久,莫不是
当着蒋横的面,却不好问。
“这位乃是端宁郡主的义弟,傅玉傅公子。”
萧程目光落在他面上。
纪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惊讶道:“郡主竟也在此,那在下岂不是失礼了?多谢萧大人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