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从他口中泄出,胸口疼得似要炸裂一般,赵敬躬着身子缩成了一团,好半晌才止了抖动,放开手,喉咙里呕出一团黏稠的血团来,
“呕”
赵敬用帕子接了,只看了一眼便揉起一团扔到了一旁,
“这已是第二回了”
那一年万小全因着年事已高,受伤之后又强撑着为他施术,之后虽说由邱无我仔细照顾,却也是没有拖过两年,临终前特意命邱无我写了一封长信给赵敬,上头是再三叮嘱,
“不可饮酒、不可动怒、不可劳累、不可受寒受热”
上头多少的忌讳,赵敬这些年来却是没有一样遵守,那封信也已被他烧成了灰烬,倒入后窗花泥之中,没有与任何人提起。
他早已了无生趣,若不是想着为兄弟多撑上几年,让他能与妻儿多清闲几年,说不得早已以死相逼让他们说出红娘的长眠之地,寻过去陪伴她了
万小全曾说过,自己的心脉全数都是由红娘的心脉所补,虽说强行接续便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若是一有损伤便再不得救了
自他头一回吐血到现在已是半年的时间,也不知下一口又是在何时,若是再吐上两回只怕这身子便真要不得了
趁着他还能走能动,早些想法子寻到红娘的葬身之处,也好早些去陪她
这厢扶了书案缓缓起身,步履蹒跚似那耄耋之人一般,缓缓转到后头龙榻之上,扑嗵坐到上头靠上去半躺,转头望向窗外那一轮明月,
“红娘,今夜月芽弯弯,倒与我们在花船上一同赏月时一般,也不知你那处可是似这般,银霜一地,万里白银”
扯过被子来抱在怀中,倒似抱着红娘柔软丰腴的身子,缓缓的闭上了眼,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魂儿到了何处,自己摇身一变得了一个健康的身子,生得倒也算有些英气,也不知怎得竟坐在一处女支院之中,那桌上摆放着各种珍馐美味,面前一杯琥珀美酒,身旁一位身着红衣的温婉女子,正含笑问道,
“公子爷,今儿怎得闷闷不乐可是不想见红莲了”
红莲
赵敬一听这名字不由的眉头一皱,
因着自己当着程蕊娘的面打死了她跟着贴身的宫女,引得她狂怒异常,令人用白绫勒死了那红莲
一想到这个红莲,赵敬便心中膈应,早知那一日他便不喝酒了倒让这女人钻了空子
也不知怎得,似乎自己皱眉那梦里的人也皱了眉头,那红莲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眉间一点嗔道,
“冤家这么久不见人家,你怎得一来便摆脸色,若是不欢喜便走就是”
梦里人倒真的站起身就走了,任那红莲在后头带着哭腔的挽留道,
“公子爷,奴家知知晓您要成亲了,如今你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么”
什么旧爱我的旧爱又怎会是你
梦中人大步出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一步踏进了洞房,那洞房里头坐着一身嫁衣的新娘子,赵敬一见立时心头乱跳起来,
“是红娘这情影分明我以前梦见过的是红娘那盖头下面是红娘”
他倒是想快步过去,只恨那梦中人十分犹豫,立在那处踌躇了半晌才过去,还未等动手,床上坐着那位却是已不耐烦了,一抬手撩了盖头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来,
“是红娘是红娘”
在这梦里的女子虽说相貌有些变化,但那眉眼中的爽利与大气,这世上的女子只有红娘才有
“红娘”
赵敬叫了一声,那女子瞧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