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行事的人,永远都会最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尤其是有关颜一鸣的一切。
他知道颜一鸣必须保护几人的安全, 这样才可以回到她想回去的地方, 可是却不知道她其实还有半年的时间, 江逸将她救出来并告诉她所有人都安全的那一刻, 心都是紧紧揪在一起的。
颜一鸣在下一秒也许就会离开他的身边。
所以有些不受控制的惊慌下,他就这么问了。
所有人都安全,你的目的终于达到,那么你, 是不是终于要离开了。
颜一鸣还未驱散天牢中有些阴冷的湿气, 已是被这句话惊在了原地,整个五官都是意想不到的震惊。
只有所有人安全她才可以回家,为什么江逸会知道?
“很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吗”,江逸笑了笑,不知从哪儿拿出的柚子叶,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说着话,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虽说你无罪, 可是天牢毕竟不是好地方, 扫一扫安安心”, 用柚子叶轻轻的在她肩上扫了扫,江逸接着道,“你尽量避免小心,可是越是这样实则露出的线索更多,后来你拼了命也要救简玉衍和太子,我又怎么会猜不出。”
“所以当初在我救下太子之后你已经知道了”,颜一鸣心绪有些不稳,抬头问他。
“比这些更早一点”,江逸收起了柚子叶,将外衫披在她肩头拉着她往宫门外的方向而去,“当初简玉衍寻到我告诉我简相所有的密谋,我知道你就是他一直找寻的阿鸣姑娘,那时候已经猜得出。只不过一直不曾告诉你,我本想在简相之事全部落定后再与你明说,无论是你的目的,还是你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离开。”
颜一鸣心头盘踞起莫名的不安,被江逸握在手中的手冷不丁的一缩,想要抽出来,江逸却顺势换了手法十指交叉握得更紧,颜一鸣反手的甩了甩,没甩开,只能继续由他握着,道,“可是你没有料到太子会被简相相持。”
“嗯”,江逸看着远方灰沉沉的天空,隐去面上看人看不明白的复杂表情道,“我不想陛下会狠心至此,也未曾料到太子会被挟持,以至于简相等人逃到了常州,当然,亦是没能留得住你,只不过那时,我却格外庆幸,还好太子生死不明。”
颜一鸣呼吸一滞,江逸却没有停下脚步,就像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家常一般,“因为你必须保证他性命无虞,只要他有一天不曾脱离危险,你就要多留一日,只不过,阿鸣,你猜那时你走后,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有自保的能力”,颜一鸣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也能安全救出太子,所以不用担心”
“我在陛下面前再三替你说情留下临安郡主一命,就算简相等人无法逃走,我也能保你无虞”,江逸想起那日隐卫们告知他临安郡主故意绕开他们毫不留恋离去时心口的钝痛,这些日子看似风平浪静的所有,终于在一切全部终止后,那些被掩盖被刻意掩藏的无可言说赤裸裸的剥落在眼前。
他没有听颜一鸣顾左而言他的逃避,握紧的拳头昭先了他强压下去的痛楚。
我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是,你却走了。
不久之前他们还曾一起说着夜话亲昵如斯,可是转眼却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不曾留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之后她保护太子,终于等到了援兵的到来,又是准备不声不响的离开,却又因为撞到了邵惊羽而不得不再次留了下来。
两次离开都因为突发的状况而不告而终,她依旧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