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一鸣心头有些害怕的走近,问她在干什么。
她回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道,“我在和你爸爸说话”,说罢她目光落在旁边的沙发上,“啊,他上楼了。”
颜一鸣陡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因为沙发上自她进来到现在,根本空无一人。
她出现了幻觉,她的精神,悄无声息的再次出了问题。
家人再不敢放任她继续这样下去,她不去医院,只能请医生来家里治疗,可是她坚决不认为自己哪里不对,她疯狂的大喊让医生滚出去,她哭着拉着父亲的袖子说她没有病。
她不吃药,吃了药也会全数吐出来,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反锁了门,任何人也不让进去。
颜一鸣崩溃的看着夜晚的天空,走下楼来,看见父亲一人坐在沙发上,屋子里烟雾弥漫,父女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终是没有一句话。
那时的颜一鸣还不曾对母亲产生过惧意,她满心期待着她可以恢复如初,所以她也完全不曾防备过。
十八岁那年,母亲的生日,父亲陪着她过了这个生日,颜一鸣心情难得放松的睡着,半夜醒来想去卫生间,睁开眼睛时却对上了母亲月光下惨白的脸。
颜一鸣吓了一大跳,继而松了口气问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想和她一起睡。
母亲沉默的看着她,突然抬起了手,颜一鸣在惊诧间看见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她一边哭一边手抖的将刀尖对准她的脖子,她说她是父亲的罪,而生为女儿的她,也是。
你是原罪,她说,你生来就有罪。
颜一鸣惊慌的推开了她大喊起来,她手忙脚乱间更加着急,一刀便划破了颜一鸣为了挡刀的手臂。
父亲听到动静冲了进来,震惊之下急忙拉开了母亲,刀落在地上,一个夜晚,三个人的死寂。
医生替她做了包扎,母亲服用了药睡了过去,颜一鸣捂着伤口下楼遇见了父亲,他那样不苟言笑的一个人,那天却红了眼睛。
这些年的冷漠终是造成了不可挽救的伤害,他真的后悔了。
而第二日醒来的母亲,看在她包扎着的伤口大惊之下问她怎么回事,颜一鸣想起昨晚她的话下意识心头一惧躲开了她,她诧异而又可怜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伤病,就算死无心,可是伤害已经留了下来,那年她考上了大学,她离开了S市,去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