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眉目不动,压根不上心:“罢了,童言无忌。”
江晚晴一愣,心里无语,开口:“……雪晴就快十三了。”
凌昭淡然道:“是你姊妹,三岁十三岁三十岁,都一样。”
江晚晴:“……”
江雪晴脸上的泪痕干了,只有眼圈依旧泛红,她沉默地跪下,双目低垂:“雪晴是不知礼数,但也是心中实在悲愤——姐姐如今有家不能回,有至亲不能认,不清不楚的住在这西殿,早晚还会被人欺负。”
她攥紧双手,蓦地抬眸,眼底是略带讽刺的悲哀:“就像我现在跪在您面前,皇上,我也算您的半个义妹了吗?这都算什么呢?”
江晚晴拧眉:“雪晴,够了,回去。”
江雪晴有些不甘心,但是听姐姐的语气,竟是颇为强硬,于是不得不行了一礼,默默出去。
暮色四合,到了各宫掌灯时分。
两名宫女走了进来,依次点上殿内的灯烛,才悄声退下。
室内只有两人,凌昭便也放松了些,看一眼烛光下郁郁寡欢的女子,忽然一笑,低声道:“再多一个义妹就免了,未来叫一声姐夫还是可以的。”
江晚晴脸上一热,宛如素净的白雪泼上嫣红,楚楚动人。
凌昭黑眸深邃,脑海中浮想翩翩,尽是密不可分的温存和缠绵,然而现实里,他只能伸手握了握她,刚一开口,嗓音低哑:“等此间事了,朕娶你。便是远走高飞,也只能和朕。”
江晚晴:“……?”
他都是皇帝了,还能远走高飞到哪里去?
整天不知在想什么。
江晚晴岔开话题:“雪晴一回来就抱怨头疼,可能受了寒,一时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那些贵女和我本无多少交集,更无冒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是人全走光了,那就真的油尽灯枯,无可救药了。
凌昭失笑,挑挑眉:“上回你还跟朕说,某某声音难听,某某眼睛长的不好,怎么又替她们说好话了?”
江晚晴有些灰心丧气,声音几不可闻:“当时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长舌妇……”
可惜,那天凌昭不知怎么超常发挥了,不管她怎么嚼舌根,背地里说谁不好,他的回答总是一句‘是的,都没你好’。
这几个字简直就像万金油,以不变应万变。
江晚晴屡战屡败,懒得在他身上耗下去,只能将希望寄存于那几名贵女身上。
相比几乎已经出局的罗宛,另外那几个仿佛更有战斗力,敌意也隐藏的更深。
栽赃嫁祸陷害,该来的迟早会来,等到那一天……她一定全盘认下,成为感动后宫最佳猪对手。
清早,天没大亮,江雪晴已经起来了。
翠红比她醒的更早,替她梳妆过,便道:“姑娘,是否照您昨夜所说……”
江雪晴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抚了抚浮肿的眼睛:“皇帝身边的人,办事能力应该信得过,你现在就去,照计划行事。”
翠红清脆道:“是!”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彭嬷嬷早起,准备来伺候太后,穿过庭院时,听见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她皱眉,环顾四周:“谁在那里?”
那怪渗人的声响立刻安静了,半天没动静。
彭嬷嬷加重语气,冷声道:“出来!”
又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