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从被关在这个地方,足有一个时辰了,没有人进来,没有人能出去。
借着一点微弱的光,能看见满室哭的凄凄惨惨的少女,抱在一起取暖,互相安慰,唯独一名红衣少女独坐角落,只看着手中的帕子,不说话。
齐婉月和郑莹莹靠在一处,伸手抱住自己。
她终于想起来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那个人偶不该锁在箱子里,如果真是孟珍儿放进西殿的,她怎会有钥匙?除了孟珍儿,肯定有人经手过。
她竟然疏忽了,贸然开口,功亏一篑。
齐婉月看向角落中的人,突然轻声道:“南越真有人偶祝祷的风俗吗?”
晋阳郡主抬头,神色冷然:“本郡主不屑在这等事情上作假,倒是你们两个,刚才在慈宁宫,话也太多了点。”
齐婉月自知从葛融查起,郑莹莹必定会受牵连,自己也难逃罪责,既然尘埃落定,便懒得作戏,讽笑一声:“郡主一向不喜江家姊妹,却在要紧关头为她们作证,若不是你开口,我们都不用遭这牢狱之灾。”
晋阳郡主冷笑:“本郡主要争、要抢,那也是堂堂正正放在明面上的。下三滥的手段,我可瞧不上。”
齐婉月挑挑眉:“但愿郡主不后悔才好。”
晋阳郡主抬起眼眸,目光如箭射向她,语气愠怒:“江家那两个还算是人物,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齐婉月脸色难看。
这时,门外一声轻响,又过了会儿,门开了。
有人看清站在门口的人,失声道:“王公公,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今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充充耳不闻,走到晋阳郡主面前,道:“郡主,这儿阴湿寒凉,您请先回摘月楼休息。”
晋阳郡主看了齐婉月一眼,哼了声,兀自走了出去。
“王公公,那我们——”
王充扬了扬拂尘,微微笑起来:“各位姑娘也都别急,那边儿葛监正葛大人已经全招了,孟姑娘也已经请进宫了,慎刑司的薛公公和嬷嬷们正在外头候着,您们中间的几位,怕是要耽搁上一会儿……这夜还长着呢。”
微弱的亮光下,他的笑脸分外阴冷,只见他转过头,看着齐婉月和郑莹莹,尖细的嗓音不紧不慢道:“齐姑娘,郑姑娘,请吧。”
齐婉月清晰地感受到身边郑莹莹的颤抖。
那光照在王充脸上,他的牙齿白森森的,笑容越发可怖。
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想攥紧双手,手指却无力,从指尖到心,冰冷一片。
后悔吗?
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并没有非要置江晚晴于死地的理由。
嫉妒江晚晴独得圣心?
可对于那高高在上不假辞色的皇上,她自己远没到情深似海、非他不可的地步。
还是因为多年来对家人隐忍在心的恨,转嫁到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上?
可江晚晴到底是无辜的。
根本不存在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理由。
当时,就像突然魔怔了一样,恨不得对方去死,只要没了那个人,仿佛自己就得救了,前路就是光明的。
而现在……这最终的苦果,也只能她一人担起。
长华宫。
秦衍之和赵贺那边已经有了眉目,凌昭听完他们汇报的细节,吩咐了王充几句,便连夜踏着月色,来到这曾经风光无限,如今门可罗雀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