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难以启齿,虽然他从来都不觉得,那段往事是不堪的,可真要他把那些事情拿到一个晚辈的面前去说,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郑归空着的那只手,略一抬,反手挠了挠后脑勺:“可是殿下,要见到齐娘,要弄清楚当年究竟在魏家发生过什么,您只能这么着……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咱们走一趟齐州,见一见魏业,叫他把齐娘交出来,光明正大的去调查魏家的秘密吗?”
秦昭知道他这是在说笑,略想了想:“还是先查一查她的来历吧,总感觉这个人和杨氏有些关系,不然杨氏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齐娘。你去想一想,在那种情况下,齐娘如果不是杨氏极信任的一个人,她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齐娘的身上吗?”
果然郑归一愣,旋即便摇头说不会:“她将死之人,见到胡泽霖的时候,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毕竟胡泽霖当年在魏家小住过,而之后又流亡那么久了,京城频繁出事,杨氏也未必不知道,所以她完完全全可以告诉胡泽霖,魏业极力想要掩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可她没有这样做”
郑归倒吸口凉气,仿佛眼前的那一团迷雾慢慢的散开了去,他好像一下子看明白了这件事。
为什么在秦昭的口中,会说出杨氏极其信任齐娘……
最开始胡泽霖说的时候,他真没有太在意,只是一时间又想到那会儿杨氏的大儿子说,杨氏在临死之前,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齐娘。
她叫齐娘……她在临死之前还在叫着齐娘的名字。
“她是在给胡泽霖指路,也是在考验试探胡泽霖到底敢不敢这样跑到齐州去,如果胡泽霖不敢,那胡泽霖也未必真的要为自己洗掉这么多年流亡的委屈。”他又吸了口气,稍稍顿了须臾,“杨氏其实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胡泽霖,想解开这一切的秘密,就去齐州,就去见齐娘。殿下说的不错,杨氏极其信任齐娘,她笃定在半年时间过去之后,齐娘仍然愿意为她们说话,愿意把孙夫人的委屈,还有孙夫人当初的那些遭遇,以及魏业的心狠手辣,一一的告诉世人……这么想来,齐娘如果不是孙夫人和杨氏的心腹之人,便不会有这样坚定的心态。”
秦昭肃容,敛去了面上的笑意:“是,而且先前我不是和你提起过一嘴吗?你说魏业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不去动一动齐娘?”
这话他是说过,郑归也记得,而且也一直感到疑惑和茫然。
丧心病狂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杀一个齐娘,值什么的?
魏业当初害死那么多的人,不是也都不留痕迹吗?他早就习惯了杀人,杀人不眨眼,要不动声色的把齐娘处理掉,魏业一定做得到,更何况现在的齐州,还有谁家风头盖得过魏家?魏业究竟怕什么?
“那您觉得……”
他很适时的收了声,留足了余地叫秦昭去开口。
秦昭早松开了他的手,也已经挪到了官帽椅上坐下去,整个人靠着椅背,却并不显得如何放松。
郑归斜着眼打量过去,入眼反而是秦昭面色凝重。
他犹豫了下,有些话在舌尖儿上过了好几过,到底还是咽回了肚子里去,只是轻声叫殿下。
秦昭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只是觉得,也许除了齐娘之外,还有什么人是知道魏业的秘密的,而魏业也知道,只是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又在什么地方。我想来,除非是齐娘早就同魏业交过底,更或许,魏业在很多年前是对齐娘下过手的,只是齐娘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