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上个把月才处置,郭闵安没有那么大的心,更没有那样大的胆子。
秦令歆那枚玉佩,既是天子看重广阳王府的心意,更有在西北边陲重镇的意义,这枚玉佩丢了,事情就绝对小不了。
这回湖州的人命案子,杜启崖敢压着不发,一拖数月过去,知道黎晏出面,事情才算是有所了结,其实杜启崖的胆子已然不算不大,毕竟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关系,杜启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可他仍旧这样做了。
但是于魏鸾看来,把这枚玉佩的事情放到杜启崖的身上,他那样大的胆子,都不敢一拖个把月,别说个把月工夫过去了,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他也不敢。
一旦这枚玉佩流落民间,又或是落入什么歹人之手,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那是了不得的。
魏鸾一时间有些心慌,想通了这些,原本不安定的那颗心,就更加的心慌。
她小手一攀,扯上了黎晏的袖口处,又摇了摇。
黎晏能感受到一股外力拉扯着,回头去看她,见她面色有苍白意味:“你怎么了?”
他反手无握住她的手,又稳住她的身形。
实际上魏鸾也不至于就站不住脚,人也稳稳当当的,可落在黎晏的眼中,她那样的面色,便很叫他忧心。
魏鸾方才是有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上来的,不过还是能勉强稳得住,这会子瞧见黎晏眼中的担忧,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你说郭知府会不会已经把这件事情呈奏御前,毕竟那枚玉佩……你当时跟我说过,那枚玉佩,如果将来我有机会拿着它到西北走一走,它也许会为我带来不少好处。广阳王殿下在外征战时,军中何等威风,那些旧部至今都认他的,这玉佩要真的是流落在外,落入有心人之手……”
她一面说,一面吞了口口水:“我怕郭知府担心这件事,急着就把事情呈奏御前,如果惊动了京中,叫陛下知道,那怎么办?”
她这样说,魏子期面上一黑:“这玉佩和西北军中还有关系不成?”
他一句话问完了,可是没人回应他,他心下越发急切,催促着问了一声。
魏鸾这会儿实在心虚了,脖子瑟缩一阵,一抿唇,把黎晏之前说与她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魏子期。
魏子期果然捏紧了拳,又稍稍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他盯着魏鸾那张俊俏的小脸儿,手笔猛然就抬高了。
那一巴掌摊开来,几乎在一瞬间落下去,却没能落在魏鸾的脸上。
黎晏面色铁青,眸中闪过阴鸷,死死地攥住了魏子期的手腕。
他咬牙切齿,开口时声音里全是冰冷,不含一丝温度:“当着我的面,你还敢动手?”
魏子期奋力挣了一把,却没能从黎晏的手上挣脱出来,他暗暗心惊,从没想过黎晏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知道黎晏生于皇家,从小是练过的,可是他养尊处优也是事实,又不是日日去练,他小小的年纪,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道。
魏子期深吸口气,又试图着挣扎了一把,仍旧没能摆脱黎晏的钳制。
于是他咬了咬牙根:“殿下,我管教自己的亲妹妹,应该用不着殿下插手吧?”
他扬声反问,魏鸾却已然红了眼眶。
她并不觉得委屈,她知道大哥因何愤怒至此。
她弄丢了这样贵重的东西,倘或事情已经闹到了御前,魏家便再无回天之力,如果陛下动了心思,抄家灭门都不在话下,或许广阳王殿下会出面求情,毕竟东西当初也是秦令歆要留下来的,事情还是他们引出来的,可能不能平息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