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更好了,齐王干脆跑到了齐州来,处处有齐王盯着看着,多少年如一日,对魏家那个阿鸾的心思就没变过,视若珍宝,捧在手心儿上护着,连带着魏家也水涨船高,地位比之从前更加不同,连他平日见了魏业,不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魏业倒是个有分寸的人,从不会在他面前拿乔托大,可他也不敢在人家面前颐指气使,说来这个知府做的实在窝囊。
就连现如今出了这样的案子,他都斟酌着没敢给京城递奏折,就怕齐王殿下“秋后算账”。
照理说来,这种事儿他尽力了,可是处置不了,东西没找到,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事的,回了上面,自然由上面来调查,可这样一来,魏家的麻烦也就大了,要是魏家保不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魏家那个阿鸾自然也保不住,齐王纵使当时无可奈何,那时候还能不找他麻烦吗?
郭闵安头疼不已,这会儿坐在后堂中,拿指尖儿不住的按着太阳穴处。
外头有衙役一溜烟小跑着靠近了门口的方向,一时不防备,装了门口的三足高几,上头放着的花差点儿没跌落下来,自然就惊动了屋里头的郭闵安。
他平日里不是个严苛待下的人,可今日正是心烦的时候,一时听见外头的动静,猛然拔高了音调:“哪个混账东西在外面鬼鬼祟祟!”
那衙役压根儿也没打算鬼鬼祟祟,他是光明正大来的,这信从湖州来,明说了是齐王殿下要交给他们大人的,他有什么好鬼鬼祟祟的呢?
只不过是无意中把动静给闹大了而已。
他晓得大人这些日子为了魏家的事情焦头烂额,虽说他不知道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多少日子了,魏府外头围着的那些人也没给撤回来,可见这个事儿就不会小。
大人心烦,他还惊扰了大人,平白挨了这么一句骂,他也只能生受了。
他站了站,猫着腰:“大人,齐王殿下从湖州送来了信,说是要交给大人亲启的。”
屋中郭闵安一惊,腾地站起身来,带的手边儿茶盏一动,那白瓷小盏滚了两滚,应声而碎,杯中茶叶散落一地,热茶也有大半洒在了他的官服下摆处。
他疾步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手一抬,两扇雕花门被拉开来,屋外的光线洒落进来,金光粼粼的,闪的他双眼一眯,几乎睁不开来。
外头衙役见他出来却面色不好,自然也不敢嬉皮笑脸,只是把手中的信封双手捧着,往上递一递。
他始终是猫着腰的,这会儿越发躬身下去,一面见了礼,一面把东西交付出去:“刚刚送到的,说是挺急的。”
急,齐王当然会急了。
郭闵安黑着脸把信接过来,他果然没猜错,就说了魏家人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消息送出去的,齐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果不其然,这封信送回来的这么快。
当初魏家人要送消息出去,他是知道的,没叫人拦着罢了。
这事儿他也有私心,消息送出去了,齐王还有个挽回的余地,给足了齐王的挽回余地,他才有退路,至少是在齐王殿下面前,有那么一条退路,真要是把魏家人的消息给封死了,不叫他们把出事的消息送出去,那他也拖不住日子,早晚得把事情给闹大了,他受不住的余地,非得惊动了京城不可。
郭闵安深吸了口气,冲着那衙役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那衙役嘴角动了动,开口有话想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儿,又索性咽了回去,讪讪的收了后头的话,再拜了个礼来,转头离开了后堂这块儿地方。
郭闵安是眼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才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