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巧了。
齐娘义正词严,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本正经的,郭闵安细看之下,恍惚间竟险些信了她的。
可回过神来,郭闵安便拉下了脸:“一个院子里扫洒的丫头,一回家中便是半个月过去,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即便有你在管事婆子跟前替她告了假,齐娘”
他话到后来,沉下音调去:“你是打量着我不晓得你们这样的人家,府邸之中是什么样的规矩?”
院子里头洒扫的丫头,比起主子们屋外的洒扫丫头更是不足。
在主子们屋外服侍的,若一时伶俐,得了主子的喜欢,将来出人头地,近身去服侍主子,也不是没可能,即便是不能,逢年过节,屋里的丫头们有赏赐,她们一样也都有,好歹是主子屋中服侍的人,在府邸中各处行走,人家都是要高看一眼的,倘或是家中出了事,能在主子跟前告个假,主子许了多久,那便是多久,大多时候还能得主子赏下一笔银子来。
至于说院子里扫洒的丫头们宅子里的主子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府中有这么一号人,是死是活的,主子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似蕙仙这样的丫头,一时在管事婆子跟前告了假倒也不值什么,可要一去半个月,连个人影都不见,魏家这样的人家,从来都不缺丫头使唤,哪怕一时缺了,外头那些过不下去日子的,要卖儿卖女的,巴不得把孩子卖到魏家去,将来只要不犯错,一辈子吃喝不愁,还能养活家里头。
多少人挤破了头,连个洒扫丫头还争不上呢。
齐娘面色僵了僵:“大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祺玉在这堂上指认了奴婢,奴婢也没必要跟您扯这个谎,撒了谎,就得想方设法来圆谎,要是回头圆不上,那是给自己个儿寻麻烦,找不痛快,更落了话柄在大人跟前,叫您有什么说的,好能拿捏奴婢。”
“拿捏你?”郭闵安冷笑出声来,“要说起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本官有什么好拿捏你的?齐娘,要不是为了魏家的这案子,本官连你长的什么模样,都不感兴趣。”
齐娘知道,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自然对她这样的小人物不感兴趣。
但目下看来,他便是没兴趣,也不得不对她提起兴趣。
齐娘哦了两声:“那是奴婢说错了话,大人您感兴趣的,是魏家,您原也不是要落了奴婢的脸面,奴婢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能叫您费心思来整治奴婢。说来说去,您是为了断案,为了早日把玉佩寻回来,更是为了还魏家一个清白和公道,自然了,这清白不清白,公道不公道,还不是大人说了算的吗?”
这算什么?公堂之上,与他胡搅蛮缠吗!
郭闵安一拍桌案:“你休要与本官胡搅蛮缠!蕙仙究竟去了何处,你又交代了她什么事情,还不原原本本与本官说来!”
他厉声呵斥,忍冬和忍云早吓的噤了声,始终低垂着脑袋,连看齐娘一眼都不敢,仿佛这大堂上所发生的一切,同她们都是没有关系的。
齐娘却丝毫不惧,反而更将胸膛挺起些:“奴婢所言,本就句句属实,方才也说了,大人若不信,只管派人去查就是了。蕙仙她本就是齐州城中人,大人还怕查不到吗?为何大人一开口,却训斥奴婢胡搅蛮缠呢?这公堂之上,什么人敢胡搅蛮缠,难不成不要命了?”
曹禄使眼色过去,其实这种时候,齐娘狡辩,就大可用刑。
只不过郭闵安只当没瞧见一样,又追问了两句蕙仙家住何处一类的话,才又点了点桌案,扬声叫曹禄:“你带着人去,把蕙仙带到堂上来问话。本官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你自己所说的那般问心无愧,当真不曾在公堂上胡搅蛮缠”他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