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一面掖着手往旁边儿挪了挪,冷眼扫过齐娘一回,复将目光转向郭闵安,接着前头的话继续回他:“据蕙仙的爹所说,半个月前,家中的确是出了点事儿,他和蕙仙的娘双双病倒,偏蕙仙的大嫂子又回娘家小住,并不在家,她哥哥一个人找看不过来,才托人往魏府捎话,想叫她告个假,且回家中服侍几日,只等她大嫂子回了家,她再回去当差。蕙仙这姑娘是个十分孝顺的,当日得了信,当日便就出府回家了,还带了五两银子”
曹禄面皮始终紧绷着,又顿一顿:“不过蕙仙的哥哥却说,三日前就该是发月例银子的日子了,他们知道魏家出了事儿,有官府的人围着,但她哥哥已经小半年挣不来银子,一家子老小全靠蕙仙的那点儿例银过日子,所以是一日也等不得。她哥哥从前在外行走,三教九流的也认识些,衙门里当差的自然也有相熟识的,便托了人给府里头递话,想叫蕙仙把银子先送出来,好顾着家里的日子,可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府上的人却只是推了,既没把银子送出来,也没叫蕙仙兄妹见上一面,再问得多了,便又说是蕙仙不肯把银子给她哥哥。”
这便奇了。
如果说这小半年的时间里,那一大家子都是靠着蕙仙的月例银子过日子,且蕙仙又一向是个极孝顺的姑娘,那没道理突然之间就不愿意给家里送银子了,怎么会闹得这样呢?
要说是有了什么矛盾,生了什么间隙隔阂,那也该当面说清楚。
她哥哥好歹也有些本事,能叫当差的替他递话到府里去,那要悄悄地见上一面,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郭闵安听来虽心有不满,但事总分轻重缓急,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他沉默了好半天:“你再派人到魏家去提过蕙仙没有?”
曹禄脸色越发沉下去:“大人,府衙到城西是远些,可也不至于一来一回要半个时辰。”
他未直接言明,郭闵安却已然明了,当下面色大变,几乎拍案而起,只是稍稍起身的一瞬间,察觉到过于失态,才重坐下去:“人不在?”
曹禄点头说是:“下官去问过王川,叫王川去问了管事的婆子,据管事婆子所说,蕙仙从半个月前告假离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是平日蕙仙人老实,又勤勉肯干活儿,就是多干一些,也从不抱怨,所以管事婆子待见她,她虽然离府日子久了,但又加上当日是齐娘在她跟前儿替蕙仙告的假,她也就没追究,而且这回府上派月例银子时,她还特意替蕙仙领了那一份儿,原本想着等蕙仙回来,好好说她一顿,叫她长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任性,也就过去了。”
人离开魏家之后,的确回过家,而齐娘口中所说的五两银子也是存在的,且蕙仙的爹娘也证实了,家里的确是一时遇上难处,需得蕙仙回家中帮衬一二,那也就是说,齐娘她未必就说了谎。
要说齐娘与蕙仙串通一气,先把玉佩偷盗出去,而之后齐娘又在府外安排人手,将蕙仙杀人灭口,那蕙仙的爹娘与兄嫂呢?总不至于是买通了人家一家子。
郭闵安反手摩挲着下巴,怎么想这事儿都不通。
如果买通了一家人,再要杀蕙仙灭口就有些困难,那可是人家家里的“摇钱树”,就指着这个闺女过日子了,把人杀了,这一家老小的嘴难道吊起来,不吃不喝了吗?
郭闵安深吸口气:“齐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实际上曹禄回完了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