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一早启程,阿武扮作小厮,只说是拾靥坊采办货物的。龚君昊给安排的两名高手扮作车夫,看二人都是十分寻常的样貌,但眼神深沉不失锐利,举手投足毫不拖沓,有心人能觉察出,武功绝对不弱。
这两人一路保护,加上从杭州到长安,经过的大半府县都是天一帮的地盘,即便如今不比以前,地方上的小帮派有些蠢蠢欲动,但也不敢明面上与天一帮作对,沿途都受到了周到的照顾。伍谦平给的杜忡信函都没有机会用上。
还有两天到长安,沿途未曾减弱过的对伍谦平的牵挂渐渐安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的焦虑也不知离开这么久,长安这边有无变故。
阿武这几日都陪着明夷坐在马车中,沉默寡言,一身肃杀之气。明夷知道军政大事不便打听,更怕隔墙有耳,也不问,只按餐时邀他吃喝,他淡淡应下,往往只在一边吃些饼,喝两口水。
将到长安,阿武才温和了些,毕竟相处几日,明夷多加照顾,他不好过于冷淡,偶也闲谈几句沿路见闻。
“你离开润州那么久,会惦记家人吗?”明夷不习惯默默相对,也快分道扬镳了,临近皇城,心底踏实很多。
阿武显然也松弛了些,顺利面圣,将郑朗的亲笔函送到,亲证镇海军的不轨,办完这些,他就能放下担子。或是想到家乡亲人,他的神情柔软了起来。
“我家中有一妻一女,大人替我照顾,安全起见,我都不知如今她们在何处。”阿武说得轻描淡写,似早把个人安危置于身后。
明夷此时才后怕起来。需要将阿武的妻女藏匿,防止镇海军中的反贼控制她们来要挟阿武,便说明镇海军的势力是如何只手遮天,明目张胆准备着独霸一方,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到长安。看来郑朗能好好活着,必也是虚以委蛇,只待拿到有利的证据,将阿武送上长安。
她又想起伍谦平与冯桓这么曲折的安排,要留在杭州几日来引开对方注意,让自己暗度陈仓。本以为只是为保万全,现在看来,形势确实紧张。
她不由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嵌入掌中,微微发颤。垂着眼,尽量不泄露太多不安。嘴角颤了颤:“很快就能回去了,不用太担心。”
这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她此时倒隐隐希望那些危险的力量瞄准的是自己。无法想象如果伍谦平遇到不测……不,他不会!
阿武瞧出她的不妥,只以为她害怕了,看似并不善于面对女子,勉强挤出句:“放心,进了城就安全了。”
明夷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一个fg。不安笼罩上来,身上竟细细密密起了冷汗。
正恍惚,听得外头一声凄厉的马嘶,继而马蹄纷乱,马车往前冲了下,剧烈晃动起来。明夷扶住厢壁,而阿武已将藏在座椅下的长剑取出,一身警惕。
“带她走!”外头一声吼,来自天一帮的车夫,再无其它,都是刀剑之声,听来脚步马蹄纷乱,对方不止二三人。
阿武未有犹豫,仗剑挡在明夷身前,嘱咐道:“跟紧我!”
说罢,他跳下车,明夷顾不上害怕,跟着跳了下去。
天一帮两位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凭二人之力,挡下了对方六人,但已经显得非常吃力。阿武扫了眼局势,将明夷推到马车后:“等着。”
他加入战局,出剑极为狠辣,只取要害。对方骑白马,使枪,占尽优势,他滚到马下,狠狠一刀,对方小腿鲜血淋漓,马惊得站起,他趁乱一剑砍向手背,人一松手,从马上翻了下来,没了半条命。
阿武大吼一声:“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