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格障碍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从小在多变的环境下成长,所带来的。所幸还没有到精神分裂的程度,教授说了不少案例,每个案例天和都觉得在影射自己,决心努力地去化解这种障碍。
在伦敦的两年里,天和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关越会像父亲、母亲、大哥一样地离开他,或是像二哥一样,在忙碌里与他渐行渐远。而这个课程,让天和直面事实,控制住情感的方向,具体解决方式就是说服自己,朝积极的方面想,认为他能够与关越作为家人的身份,永远生活在一起,而不是通过另一种更激烈的手段,来彻底地占有他。
某天下课时,江子蹇靠在教室后门,等他出来吃饭,伸手搭着他的肩膀。
“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天和说,“憋得实在太难受了,要怎么办?”
江子蹇在伦敦混得如鱼得水,每天在学校里走来走去,手里如同拿着丘比特的弓箭,随便看上什么人感兴趣,就直接拉弓搭箭,统统正中红心。已经和年级里喜欢的男生全部谈过一次恋爱了,他听到天和的苦恼时觉得很迷惑。
“你直接说啊,”江子蹇说,“把你的心情、把你的期望大胆地说出来。”
天和:“对方如果不喜欢我呢?”
江子蹇:“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连马厩里的马,你喊一声都全部过来了!你在说笑话吗?”
江子蹇就像有“告白永不失败”的超级光环,认为喜欢谁,直接走过去说“嗨,我们谈恋爱吧”,这样确定关系就好了啊!有什么好纠结的?天底下难不成还有人能拒绝我的告白吗?
天和从来没有说自己喜欢谁,江子蹇却也从来不问,反复确认了几次,天和的目标对象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你完全可以把自己想的说出来,”江子蹇说,“把问题扔给对方去烦恼就好了,折磨自己这么累,为什么不去折磨别人呢?”
天和:“……”
天和尝试着改变初衷,似乎确实有一定的效果,只要我们不分开,能够在一辈子里彼此陪伴,家人也好,爱人也罢,这种情感关系对他来说,就是能够接受的。除却在某些躁动的季节、躁动的夜里,让天和对性朦朦胧胧地渴望而辗转反侧之外,大部分时候,他已经能够与自己的占有欲和平共处了。
有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江子蹇说的是对的,于是打算试探并确认,想知道自己对关越来说有多重要,而在每一次得到确切的反应之后,他便放心下来。
然而关越的反应却似乎变得有点奇怪了,仿佛从那次车祸以后,他对天和的态度总容易想得太多。
比如说:
“我要过十七岁生日了。”早餐时,天和说。
关越从报纸后抬眼,看了天和一眼。
从天和到伦敦后,两人的生日一直就是私下在过,今年天和送了关越一辆从德国定制送来的奥迪r八,并亲手设计了车的内饰。开兰博基尼出事后,这是关越第一次亲自开车,有效地缓解了再摸方向盘时的紧张感。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天和认真说。
“这么多年里每一次我送你东西,”关越说,“并没有发现你不喜欢的情况。”
天和说:“其实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在生日蛋糕上许的愿望能成真就可以了。”
关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