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注意到关越的手,关越便以一手按住另一手手腕,声音停下了。
两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里吃完了午饭,天和正想起来去船舷边看一眼,厨师长却把蛋糕送了上来。
关越挡着风,点了蜡烛,示意天和许愿。
天和说:“还是那个愿望。”
“还是吗?”关越说。
天和点点头,轻轻吹了蜡烛,听到关越的声音。
“你不像任何人。”
再睁眼时,关越拿着手提摄像机,双眼紧盯着天和。
天和看摄像机镜头,再看关越双眼,然后趁机把奶油扔在关越脸上。
“哈哈哈——!”天和指着关越大笑,赶紧给他拍照。关越拿着餐巾起身,居然没恼,快速地擦了几下,露出无奈的表情,起身进船舱里去洗脸。
天和吃了点蛋糕,低头看牌子,是今早从法国的一家定制蛋糕店空运过来的,于是他给关越留了一大块,自己把蛋糕吃得乱七八糟,才想起来忘了拍照。
关越再出来时洗了脸,换了身衬衣,天和说:“你居然还在船上准备了衣服!”
关越拿着手提摄像机,给天和拍了一会儿,自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伦敦的夏天要到九点太阳才下山,关越突然就像被关上了话匣子,收起手提摄像机,走到船头。天和过去与他站了一会儿,吹着船头的风。
关越看了一眼天和,没说话。
天和:“?”
“那本诗集,是我花了四个月,在伦敦一家一家的旧书店里找回来的。”关越突然说,“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天和说:“我确实很喜欢,1927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关越:“你知道它曾经属于谁吗?”
天和:“……”
天和回到甲板上的沙发前,侍应收拾了甲板,摆上酒和下午茶点心、水果供他们取用。关越泡了一包袋泡茶,站在点心台前,说:“你看见了?”
天和:“扉页上没有写名字。”
关越放下茶杯,到沙发前坐下,一手搭着天和的肩膀,与他一起看这本诗集,指出其中一个地方。
《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天和先前竟没有注意到,就在扉页的角落里,历经八十年的光阴,褪色褪得几乎看不见的墨水,在发黄的扉页上留下了一段短短的话:
t:ka·hristpher
——an·athisn·turing。
“图灵的书?”天和喃喃道,难以置信地看着关越。
两人安静对视,关越答道:“图灵送给默卡·克里斯多夫的书。”
泰晤士河上,一阵风吹来,书页在天和手里哗啦啦地飞了起来,那本诗集已经快散架了,被风一吹,顿时在天和手里四散,天和马上按着它,关越却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看着它散了一地,被风吹出船舷外去。
“糟了!对不起!哥哥!”天和忙整理书页,关越却安静地坐着,天和要起身捡书页,关越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答道:“没关系。”
关越却在那纷飞的书页里,伸出手,准确地拈住了其中一张。
天和:“……”
关越把他在风里准确拈住的那一页递到天和面前,手指微微发着抖。天和接过,发现上面有个折角痕迹,书页正中央,是其中聂鲁达的一段诗。
诗上,以八十年前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