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蝉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之前说能从宋明琢他弟弟那里拿到合同,怎么后来再也没听你提过这茬了?”林逾静眯起细长的眼睛。
“啊……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吧。”霍蝉迅速移开目光,声音极轻,“他弟弟年纪还小,我不想骗他什么。”
林逾静即刻了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算了,反正早晚都要查到惊澜,到时候也不差他这几份偷税漏税的合同。”
霍蝉问她:“死人的也会查吗?”
“当然会,彻彻底底地查。”林逾静甩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你警校毕业的怎么还能问出这么法盲的问题?”
“噢,我刚才走神了,随口问的。”霍蝉咬着脆甜的苹果,继续跟林逾静说之前的话题,“我觉得宋明琢应该是不知情的,那到时候谁来替他解释清白呢?”
林逾静提了提身上的被子,手掌一顿,嗤笑一声,“你是认识他还是怎么着,又是帮他删通稿里的死因,又是担心他的名誉……噢,我知道了,看来公司从来没告诉宋明琢家属他是怎么死的吧?”
霍蝉三两口咬掉最后的一部分果肉,把果核丢进垃圾桶里,漫不经心道:“能隐瞒,就证明公司有责任,很可能宋明琢是被谁逼着沾粉了,比如白光南他那个废物儿子,不就是经常在圈子里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林逾静懒得听他说话了,只问了一句:“所以你就什么都不想让他弟弟知道吗?”
霍蝉的声音戛然而止,被准确戳中心事后瞬间缄口不言。
林逾静揉着自己太阳穴,摆摆手打发霍蝉出去。
霍蝉起身,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桌角,才拾起自己的钥匙退出病房。
他开车去宋厌欢家的路上买了盒牛奶糖,到了别墅附近以后,等人上了车就直接丢给对方。
“亲戚家小孩不要的,我拿来给你。”霍蝉从他手里接过包,伸手放到后排位置。
宋厌欢露出嫌恶的表情,嘴上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还是乖乖把盒子打开撕开一颗塞嘴里咂摸。
车开远后,霍蝉才发现旁边的人没系安全带,于是等红灯的时刻他侧过身俯下去,把带子从边缘扯出放下面扣好。
他一抬眼,瞥见宋厌欢樱红色的唇近在咫尺,几乎要蹭到了自己的鼻尖。
霍蝉隐约能闻到对方口中的奶糖香味,他指尖发麻,立刻直起了身子,背靠驾驶座。
……
吴墨晚上回家后,发现岑筝居然没有离开,而且还在厨房里拿着抹布忙活着什么。
“宋老师?”吴墨走进厨房后嗅到了一股浓郁的焦味,微波炉正敞开着,机器内部显然遭遇了一场灾难。
岑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下午买了栗子,刚才想热一热,我家没微波炉……”
吴墨毫不在意,只问他:“你没伤到哪吧?”
“我没事。”
吴墨说了句“那就好”,然后戴上手套,亲自去清理微波炉里面残留的栗子。
岑筝站在旁边无事可做,只好拧开水龙头假装洗手,然后偏过头悄悄注视着吴墨此刻一丝不苟的面容。
——忽然就获得了可靠的安全感。
胸口再次渐渐发热,很快连脖子也要烧起来了。
岑筝倒吸一口气,手掌沾湿后快速覆盖上颈部皮肤,这才让温度降下来。
吴墨清理完微波炉,又去冰箱拿出新鲜的食材准备晚饭。岑筝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