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演少年期主角的小演员此刻已经困得不行,在躺椅上坐了会儿就睡着了。他周围还有几个副导演从村里找来的小孩,见他睡觉就过去把他摇醒,然后冲他嬉皮笑脸。
岑筝站附近喷驱蚊液,那帮小孩闹腾得他神经敏感,下意识不耐烦地望过去,正好看见剧组的小演员发脾气,厌恶地把一个农村女孩推倒在地。
岑筝本来没兴趣多管闲事,只不过惦记着一会儿回屋看吴墨今天的现场照,心情就不自觉地好起来,便发善心过去扶了那女孩子。
不知道穿了几年的深灰色卫衣在儿童身上显得宽松,估计是家里人穿剩下给她的。
岑筝刚想嘱咐这群乡下小朋友去别的地方玩,别妨碍别人工作休息,一转头就看见旁边还有俩男孩争抢着什么打起来了。
他走过去一看,熟悉的金链子在空中因为两方拉扯而紧绷着,连接着水晶方块的位置看起来似乎有断裂的趋势。
岑筝二话不说过去夺过来了,环顾四周没瞧见自己助理在哪儿,心里顿时窝起火来。
他今天这来之不易的善心瞬间一扫而空,脸色迅速恢复平常的倨傲冷漠,两片单薄的唇一张一合,冲着这群蓬头垢面的小龙套低吼了个“滚”字。
他们被岑筝那双阴戾的眼神吓到了,胆怯地向后缩了缩身子。
岑筝攥着自己的项链,快步从旁边的椅子上拎起包,沿着道路回剧组给他提供的屋子。
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手,连带着吴墨给他的那条项链一起,避开七彩灯的开关,把别人碰过的地方都用香皂仔细搓了几遍。
等手上的水珠自然晾干,岑筝才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骂他不好好工作。
助理懵了,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说自己饿了想去找个小卖部买吃的,以为距离不远就没带那么多东西一起走,哪想到那些小孩被大人教得手脚这么不干净。
岑筝不想多搭理他,骂痛快了就挂断电话,坐床上喝水消消气。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信任别人,一个个的都能换着方式让他厌恶。平时吴墨在身边的时候还好,岑筝多少也能被他的情绪感染,见了别人还有心思打招呼。
而现在又恢复独自在外拍戏的状态,本性也跟着原形毕露,接下来恐怕又懒得正眼瞧谁一眼,职业性假笑应付过去就完了。
他这正在狭小的屋子里琢磨着晚上该不该盖被子,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是吴墨的视频通话请求。
岑筝翻身趴在床上,找好角度后选择接受。
屏幕卡顿几秒,接着画面就出现了吴墨的笑脸。他的镜头拿得距离适当,能看清上半身,岑筝发现他应该是在车里。
“拍完了?”吴墨把手机放在架子上,放松胳膊,“我快到家了,今天眼睛有点花,可能是闪光灯后遗症。”
岑筝下巴压在手臂上,放松地趴着看他,“你这个头发好看。”
“是吗?”吴墨惊喜地抬手抓了抓额前蓬松的发丝,“造型师说我适合偏分,我就让她帮我弄一下。不过这样挺麻烦的,虽然好看,但我自己弄不来。”
岑筝不以为然,“嗯”了一声,安慰他:“平时撩起来也好看。反正你别再自己出去瞎染就行,我喜欢黑的。”
听他说喜欢,吴墨就忙不迭地点头,保证自己以后稍微剪短都要跟岑筝报备,让他把关。
说话的时候,吴墨眼神忍不住往下镜头下方瞥了几次,被岑筝注意到以后,立刻明白了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