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在龙河河堤建大闸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阳谷县龙河河堤泄洪处并不是建成闸口,而是双木排卡扣结构,枯水期建好,中间用砂石填满,泄洪的时候只要把内外木排同时抽走,汹涌的河水很快就能冲走砂石决口,从而达到泄洪目的。
“大人,您可算来了!这河水已经超过警戒线快三尺了,请大人立刻下令泄洪。”
见武植到来,河道吏员急忙迎上去。
“下游没有决口的吧?”
武植皱眉,一边说话一边在众人簇拥下爬上了大堤。
站在大堤上,往前看是汹涌的龙河河水,往后看则是千亩庄稼地,武植内心一阵痛惜。
“下游还没有决口的,属下已经派人回复下游各县,告诉他们阳谷县已经泄洪了。”河吏道。
武植看了看河吏,这是一位只有三四十岁,却长满眼角纹的汉子,身上的公服不仅早已湿透,还满是黄泥。
“好。”
武植赞许的点点头,派人回报各县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若武植还不下令泄洪,那么这里泄洪口也会被水冲开,他派人提前报,这样下游若是那个县大堤决口,也不关阳谷县的事。
“大人,下令泄洪吧!”
河吏躬身,武植抿了抿嘴唇,又看了眼河堤外一望无际的绿色庄稼,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即将长成的庄稼可都要绝收了。
不止武植,身后随从的吏员衙役们也都面露惋惜。
“泄洪!”
武植挥挥手咬牙下令,早已经等待在木排两侧的河工们开始卸木排,河堤内的木排用绳子提走,河堤外只需把撑住木排的九根大木棍搬走就行。
“唰啦啦!”
木排刚撤走,早已经松动不断漏水的决堤口连盏茶时间也没有坚持住,泥沙像是落进水里的棉花糖一样,被河水缓慢吞没后,紧接着,决堤口像是火山喷发一样,河水拼命奔涌了出来!
眨眼间,近处的庄稼地被混黄的河水冲刷,成片的高粱被水冲倒。
“唉!”
身后吏员衙役们唉声叹气,武植看着这决堤口喷涌出的河水,却在想,这水动能如此强大,不用来发电实在可惜。
“开堤泄洪!”
这里只是最中间的泄洪口,阳谷县大堤共有七个泄洪口,每两里有一处,此时河吏骑马去通知各处泄洪,武植身心疲惫,到河堤上临时搭建的茅草凉亭歇息了,他的随从吏员衙役们则在大堤各处帮忙。
扈三娘跟着武植一起到了茅草亭下,亭下有一方木桌,上面摆着一个陶壶,下面有几个粗瓷杯子,一个里面有半杯水,其余两个扣在水壶旁。
扈三娘也是渴了,她提了提水壶,发现有水后,便拿起杯子到了一杯水。
让武植受宠若惊的是,扈三娘倒了一杯水后,并不像之前那样只顾自己喝,压根不管武植,她修长的手指拿住水杯后,稍稍犹豫了下,竟然把水杯推到了武植面前。
然后,她又拿杯子到了杯水,自顾喝了起来,她的长睫毛被雨淋湿了,眼睛盯着前方汹涌的河水,也不看武植。
“谢谢。”
武植笑了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之前以为当官就是作威作福,享受荣华富贵,没想到这也挺不容易的,要忙的事很多。”扈三娘开口道。
武植苦笑道:“我T……之前也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