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暮慢慢走进恪王,轻声道:“你在这竹林呆的太久,早已不知如今时局,我自认不过一介小小蝼蚁,要撼动参天巨木还差的远。云燕和平了这数十年,云国早已从当初战败中恢复元气,而燕国则在沉溺胜利的假象中,忘记了要居安思危,一只身强力壮饿狼怎还会允许一只臃肿肥大的野兔骑在自己头上,就算两国有一日会烽烟再起,那也不会因为我。”
“那你为何要伪造云国指使书信,还要添上林余安的名字?”
林语暮笑了,笑的分外灿烂,眼中闪过狡黠,“我不是本因,但不代表我不能参上一脚,点燃引信。”
“说到底你还会不惜以天下之力完成复仇?”越则恪眯了眯眼睛,盯着林语暮。
“不错,我不是像您这样忧国忧民的皇子,也不是像我哥那样光明磊落的君子,我就是一个小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惜一切。”林语暮回看恪王,语中无半点犹豫,“谁都不能阻止我,即便是我哥——”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林语暮也有些惊讶,原来她的心已硬到如此冷血,六亲不认。
这一次倒是越则恪笑了,他笑的成竹在胸,这样的答案他早已预料,只是他要让林语暮自己看到自己的冰冷,让她自己放弃。
“林子朝,林语暮,一朝一暮,完整轮回。可如今你既是林子朝,又是林语暮,这朝与暮都被你占了,到让他落了个无名无姓。你以为他不去找你是因自己的身子弱吗?林子朝这个名字早已被人惦记,若他出现在你周围,只会暴露你的身份,他不找你,是为了护你周全,他把他的名字身份全部让给了你!若有一日子朝挡在你的屠刀面前,你也不会犹豫,对吗?”
“我不会让那一日到来!”林语暮冲着越则恪大吼。
“不,你不能!”越则恪有力回击,丝毫不乱,一字一句重重打在林语暮心口:“谁都不能确定未来之事,我曾以为自己会在大燕朝堂以一己之力造福百姓,可现在又是如何?我只问你,若真有那一日,你可会放下屠刀!”
自己会杀了哥哥吗?林语暮在质问自己。
会吗?她……会吗?
长叹一声,越则恪也是不忍,心中惋惜,他听林子朝时常会提起他这个妹妹,说到时他的脸上最是带着最温暖的笑意,可到底有些事情变了,他救不了兄妹二人,救起一个也是好的。
“你放不下仇恨,我再怎么劝说你留下都是徒劳。你只道自己艰难,可子朝过的也是不易。他的眼睛并非因病而盲,而那日听闻你命丧无忧阁的大火,急于去寻你,不甚跌落山崖,气血攻心。他好不容易好生下来,你身为他的亲人,为何还要把他拖入泥塘沼泽?”
方才林语暮在林子朝耳边说的那句话,别人没有看见,但他看的清楚。当林语暮疲惫万分的吐出心酸时,林子朝的双拳握的生紧,眉头的忧愁化解不开。多日相处,他对林子朝的心思也能揣摩一二,他知道这个妹妹在林子朝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所以在林子朝开口答应前的那一刻,他打断了他们。
只要林语暮开口,即便再勉强,林子朝也会同意。
转过头,林语暮平静的看向越则恪,开口道:“我要带他走,不是因为我太过孤单,想找人相陪。过了这么久,身上再冷都习惯了,我不放心的是他和你在一起。恪王早已身死,在大燕历史上不过成了一个名字,一行记载,但你仍不甘心,运用一切力量为自己洗刷冤屈,你还想回到众人视野,夺回一切。若是如此,你的身边便是一片腥风血雨,我不会让因你备受攻击。”
到头来没想到竟是和自己相关,越则恪哈哈大笑,一时让林语暮有些不知所措。
拍了拍自己的双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