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就好。”盛延叹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这炳王被圣上训斥在王府,根本见不了外人,明显失了圣心,王爷担心他做什么。倒是溱郡王,可是突然冒了头,王爷手里的人有些都换了主子……不过都是一母同胞,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听见盛延的念念叨叨,林子朝的心思还落在那九曲回廊上。想到刚刚越则煜的神情和所说的话,林子朝的心就一晃,好像那日掉落悬崖一样,手脚在半空中挣扎,但却无处可抓,无处可逃,又好像许久之前被溺在池塘中,明明看得见岸边的所有,却终是冲不开头顶那片闪烁的水波,一点点下沉,慢慢忘记所有,甚至忘记求生。
……
好乱,好烦。
拉紧了皮麾,林子朝将脸藏在其中,脚下步子纷乱。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越则煜,都是他的那句话,搅的自己心神不安。如果他想杀了自己,威胁自己,林子朝都觉的他能想出办法应对,可越则煜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简单的一句话,林子朝却毫无还手之力,想到被拒绝后的越则煜或许会伤心的神情,林子朝的心就更加慌的厉害。
走在燕都城的街道上,林子朝都不知道他目的地是何处。这么多的秘密,这么久的伪装,快要把他压垮,林子朝想找个人问问他该如何面对越则煜,可快走完大半个燕都城,却找不出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看着高高的城墙,他无力苦笑,怪谁呢,朋友这个字眼不是他自己选择抛弃的吗?即便是最接近的盛延,自己也是有所保留。
他,不该有朋友。
从天亮走到天黑,走完整个燕都城,林子朝抬头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府邸——晁府。说起来这地方还是他买的,勾勾嘴角,林子朝推门进去。府中一切还是和他买来时一样,破败荒凉,可林子朝知道着府中总有一处可以落脚。
转过拐角,林子朝迈入绿意盎然的庭院,数九寒冬天能让此处保持生机,老头还真是花了不好功夫。瞧见一旁的花开的正好,心中一暖,林子朝伸手便想抚上,突然一块小石子打在手背上,生生一疼,让林子朝猛然缩手。
“别拿你的脏手碰,这花不是开给你看。”从后面走出的人正是晁老头,他从林子朝身边走过冷哼一声,“还真是祸害遗千年,下一次祸害别处去,这里不许再来。”
揉着手上的淤青,林子朝反击道:“地契还在我手里,你赶我,没什么道理。”
听着这话,晁老头冷笑,“老头我竟不知你何时如此天真,指望一张地契。怎么,还要去府衙告我不成,说老头我私闯民宅?去啊,老头子我等着你。”
林子朝闭上嘴,暗骂自己愚蠢,今天他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说出的话活该被嘲讽。
“没带脑子就别出门,害人害已。瞧你这样子,看来压根就不知你身后跟了几只尾巴。”晁老头瞧着林子朝吃惊的样子,眼中更是鄙视,幸好他恰巧看到收拾了个干净,不然自己早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听说你时被土匪逼下山崖,可知这土匪是哪一路的神仙?”
“李苑芳的人,我已经处理干净。”
“若真是干净了,今日这几只尾巴是哪里来的。”晁老头的问题林子朝并不知道答案,可显然晁老头想说的并非于此,“林子司是李苑芳的逆鳞,安国公对他这个孙子也是寄予厚望,被你这么废了,林家和李家岂会善罢甘休。林子朝,现在的你可是被盯上了。”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以后晁府我也不会再来。”
给了晁老头承诺,林子朝垂下眼睛,心中思索,今日这几人只是跟踪,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不像是恨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