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为了这个?”语气冷了一分,眼神锐利如刀想要戳破面前的笑意。
“不然四哥以为是什么?”笑意更深一分,好像一切都是正大光明。
越则煜眯着眼睛,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眼前越则昭表现出的真挚和认真实在假的令人不舒服,他看着长大的五弟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越则昭面对同胞兄长的探究,也没有丝毫不悦,分外坦然,刹住这股结党营私之风,肃清朝堂,他做的没有错。
议政殿前,煜王和溱郡王站于中央,彼此相对,同样的俊朗,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手段,一如当年的炳王和煜王,分毫不让。
“微臣参见煜王,溱郡王——”就在周边气氛越发凝重之时,总算有人打破僵局,出面缓和,安焕辙作为二人的舅舅,自然是此时出面最好的人选。
越则昭最先放弃与越则煜的僵持,侧身道:“舅舅,您何必这么客气?”
“郡王说笑,虽是一家人,但到底礼数不可废,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这话是在提醒二人注意此时场合,议政殿前不可失了分寸,更何况今日众臣心中都有些疙瘩,一言一行更要注意,只是越则昭不以为意。
“礼单的事,安郡公也知情?”越则煜转身向安焕辙询问答案。
“这是我的主意,国公也是同意的。”
“但本王不知情——”
安焕辙瞥了眼越则煜,笑道:“没有让你知情确是不妥,但那些礼单不是只有你一个知情,早说比晚说好,主动说比被动说更有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那些人要保,那些人要除。那份名单终究不是全部,不过是一份筛选后的弃子。
远远看去谁都以为安郡公笑着在和煜王溱郡王说些家常,可实则话中的信息重如泰山——王府有长舌,宫中也有人听。
越则煜够冷静,安焕辙向来清楚,但他本以为这个消息会让越则煜有稍许吃惊,可看眼前人的神态,找不到半分惊讶,“你知道?”
“本王的王府,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越则煜目光扫过越则昭和安焕辙二人,一声嘲讽让二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我?”越则昭话刚出口便觉不妥。
眉梢一挑,越则煜沉声警告:“没有下一次。”
这件事说到底也简单,越则昭和安郡公借了越则煜的名头,又借了燕皇的手肃清朝堂,只是清的是他们认为的“无用之人”,所有清洗之后的愤怒,不甘都会集中在一人身上。燕皇?他们不敢;安焕辙,他们看不到;越则昭?他们不信,谁会信哥哥是按弟弟的吩咐行事?最后所有的一切,只会算在越则煜的头上,就和之前的一样。
到底是被称作“笑面狐”的老手,安焕辙拍了拍越则煜的肩膀,笑道:“是舅舅鲁莽了,不会有下一次。你许久没见你母妃了,今天正好和则昭一起去看看她吧。”
“今日还有事,你告诉母妃我过几日便进宫请安。”
话是冲越则昭说的,用的词语是我而非本王,代表这件事已经过去,越则昭又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年一样,打趣道:“我可不做传声筒,除非四哥给点好处?我想着四哥前几日骑的那匹马就不错,索性就给了我,也省的我去马场辛苦找一匹差不多的。”
“哦,那你慢慢想吧。”越则煜瞪了眼越则昭,并非出自生气,不过是许久以来的言语玩笑。
待到越则煜离开后,越则昭的嘴角渐渐收拢,盯着远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温情,一旁的安焕辙如何看不到越则昭的神情,长叹一声,“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到底是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