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沉默的越则昭,越崇竟然笑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三名主审连忙躬身相让,不敢抬头,看这样子只怕圣上要动大怒了。
拿起一份奏折,越崇突然转身,将手中东西狠狠扔下去,大声怒斥,“朕养的好儿子,一个个都要谋反呐!先是恪王,然后是你,你还长了本事,勾结云国!”
“儿臣万万没有谋逆之心,此事诸多蹊跷,望父皇明察啊——”越则昭重重磕头在地,额头一片红肿,旁边的三人大呼冤枉,却换来燕皇一声冷哼。
“冤枉你们,你们三个自己看看,这些年你们在大燕布下的暗线早被朕一网打尽,留着你们不过是为了钓出大鱼,只是没想到啊——这条鱼竟是朕的儿子!”
面对指控,越则昭连忙辩解,“儿臣真是被冤枉的,此三人是经由户部的刘原至牵线给儿臣,他们是想找儿臣给他们做靠山,儿臣没有同意,只是问了些粮价之事,那也是想为四哥和父皇分忧。四哥,你帮我说句话啊,我真的没有勾结云国。”
旁观了全局,越则煜之前一声不吭是因他知道,若是他开口反而有帮五弟开脱之嫌,可若还不说,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启禀父皇,此三人在大燕经营多年,五弟参与朝务也多不过一年,五弟有心朝务,本是好事。一顿饭而已算不了什么,还望父皇给五弟一个解释的机会,派人详查。”
“有些事一顿饭就够了。”越崇目光扫过越则昭,“被抓起来的人招供,说这三个细作中的一个在那晚戌时三刻曾特意从宜兴楼出来交代,日后凡是溱郡王有需,都要尽力相帮。老四你也瞧见了,朕刚刚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可他同这些细作一样都咬定没人离开过,朕现在站在这里听他说,他都不开口,还怎么给他机会!”
越则煜给越则昭一个眼色让他赶快解释,可越则昭丝毫不见动作,越则煜抿下嘴角,只得道:“许是个中有其他隐情,五弟不便当众言明。”
打量了越则昭一眼,越崇想了想,下令道:“这件事就交由煜王去查,既然顾卿家和吴卿家都是此案的主审,那就一同协同督察,若溱郡王当有叛国之罪,朕定不饶恕,若煜王有包庇之嫌,同罪论处!”
“儿臣领命——”
越则煜跪地领命看不清神色,后面的吴苍砜只觉从天而降一颗烫手山芋,圣上指派的这三人,煜王和郡王是兄弟不用多说,顾行x受安国公的恩典,自己又是个不得罪人的,圣上放人的明显,可瞧圣上方才的怒气,又加后面一句,煜王徇私,同罪论处,这又是要严查。
一面开恩,一面彻查,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倒霉差事怎么偏偏就落在自己身上。
还没等吴苍砜感叹自己流年不利,旁边的付扬之倒是自己跳了出来,跪地请命,“启禀圣上,下官也曾参与此案,虽如今事关重大,但人命不可轻贱,蒋善平凭着一口气敲响鸣冤鼓,横死街头,燕都百姓皆见,总要给个说法,下官恳请圣上让臣继续追查此案。”
“鸣冤鼓十年不响,既然有人击鼓,自是要慎重,你要查便查吧。”还未等付扬之谢命,燕皇继续道,“你虽查命案,但还是与郡王相关,查出来的案卷文书也交给煜王一份,不要妨碍了他。”
吴苍砜后面听着,暗叹圣上高明,付扬之容不下沙子,万一真查出一二,圣上这是交给煜王让他善后,这么瞧着郡王好像也没到万死无生的境地。
越崇看着跪在地上的越则昭,就心气不顺,怎么瞧着都少些什么,看了眼旁边跪的犯人,沉声道:“身为嫌犯却不给他带枷锁,亏你们还是熟读律法之人。来人,给郡王带上,既然他入了牢,便是犯人,不许碍着他郡王皇子的身份有些许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