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突然全身抽搐,大口大口向外吐血,嘴里咕囔的话全被浓稠的血腥搅的模糊,然后……僵在那里,不在动弹。
“越崇,这一枪是你欠我师父的!我师父为守你越家的江山,一条胳膊都留在战场上,这般忠勇竟被你们诬陷是云国细作,灭其满门!你这等忠奸不分的昏君,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替你卖命!”
马恒拿过另一柄长枪,指着上面怒骂,“天降大灾,你们却躲在皇宫里吃喝玩乐,让老百姓在外面活活冻死饿死;朝堂上是一团和气,可文官贪污,武官跋扈,他们把老百姓抢光了,贪够了,他们在你面前自然和气。你坐在龙椅上知道外面的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你还以为大燕是十年前的那个大燕嘛!”
携着怒火,马恒又将手中长枪扔出,这一次枪头折断了旗杆,钉在红墙之上,墙头的大旗,缓缓跌落,盖住红墙墙角一具发冷的尸首。
“今天跟我来的这群人,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死在三个月前,你们诬陷他们勾结云国,背叛大燕,我告诉你,我们叛的不是大燕,我们反的是你这个无能的皇帝!”
“连自己的旗号都不敢打,还要借炳王名头,懦夫一个。”墙头之上的人群散开,越崇重新站在前方,面无表情的说着。
“不这么说,你怎么舍得打开城门,我虽是武夫,可也知道兵法。”马恒说的不咸不淡。
“知道兵法,那你可知暗度成仓?”
话音刚落,两对人马从皇城两侧包抄马恒,将叛军围在中央,看兵甲武器应当是守卫禁宫的右林军,皇城中最精锐的队伍。
马恒警惕的扫视一圈,随即大笑,“终于舍得动右林军,看来都护卫也拼了个差不多,哈哈哈,好!早就听说右林军的名声,今日就让老子会会你们。弟兄们,是时候报仇了——”
右林军,燕皇亲卫,武器铠甲皆是精钢铸造,个个训练有素,他们就像一柄大刀握在燕皇手中,一声令下,收割一片尸骨。正如他们的名字,双木成林,二对一,左挡右攻,压倒性的优势,当这种优势乘以人数,便是千百倍的放大,就像一片相互连接的森林,密密麻麻织成一张巨网,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可是站在墙头的越崇第一次惊讶到,原来人还可以如此。
马恒和他们的将士没有用任何战术,他们只是在向前冲,不顾一切的向前冲,一个倒下了,后面的人紧接而上,他们好像没有知觉,不畏痛,不惧死,只是向前冲。
右林军织成的大网仍将他们困在其中,可织网的人却越来越少。
不行,在这样下去他们虽可胜利,但损失太大,他不能放任下去,越崇握紧拳头,冲下面喊道:“若你们就此停手,出了马恒,其他人朕既往不咎。”
右手一收,长枪破腹而出,马恒一抹脸上的血迹,大声道:“哈哈哈,越崇,你怕了——”
“马恒,你我都是领兵之人,你们有冤朕自会平反,你现在带他们就是在送死。”
“人都死了,还平反个什么劲,而且谁说我们在送死?越崇,你难道以为仅凭我一个人就能反吗?”
“还有谁?”越崇暴怒。
马恒挑起一人扔向一旁,大笑:“要我就不着急,儿子给亲爹下套,这种场面能晚一点就晚一点……”
一声箭啸,笑声戛然而止。
马恒张大眼睛回头,只见越崇张着弓,可弓上却没搭箭。
哦,原来这箭在自己的脑袋上。
看着马恒轰然倒下,阵中大乱,越崇瞧着下面收起箭弓,冷声道出四字。
“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