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迫在眉睫的军队更可怕的还有天边飞着的“怪鸟”,圆圆胖胖的像条大鱼,一直随着风晃悠却不飞走,更不用说还有诡异的红色火光升起,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诡异。长期生活在饥饿与苦寒的双重折磨之下,从而对各种鬼神之说特别虔诚的村民们,纷纷开始各种祈祷。这个“各种”是字面上的意思,毕竟这地方的信仰太杂乱了。
萨满教式的原始多神信仰,喇嘛教式的变种佛教信仰,还有当初因为永宁寺的建立而传播开来的一点点大乘佛教观音菩萨崇拜……这么多的信仰出现在总人口不足四百人的村落里,居然能够并行不悖,这倒不是说这地方有什么“宗教宽容”、“兼容并蓄”的高大上思想,而纯粹是生活真他奶奶的困难了,见个神仙就拜,反正显灵了有得赚,不显灵倒也不亏。
然而无论土著村民怎么向哪尊神仙祈祷,都没有任何奇迹发生,围墙外的军队不但没有撤走,还有更多的船怪前来支援,之所以是“船怪”,而非简简单单的船,那是因为谁见过船喷黑烟吐白雾还呜呜地叫的?
村长……或者说头人已经做好了鱼死网未破的觉悟,看在这地方穷的鸟不拉屎的份儿上,可怕的官军怕是来抓壮丁的,到时候估计全被拉去填坑,一个都活不下来。当城外的军队把炮都架起来的时候,这种“必死无疑”的思想到达了顶峰,而当大炮轰鸣,可怖的“炮弹”打进来的时候,村内那一一大片的呜咽声。但这一切在“炮弹”一下子散开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光复军有那种撒传单用的“专用炮弹”,杀伤力很低,里面基本上装啥都行,而这一次里面装的是种种铁皮器具,小碗、小杯、勺子什么的,放在南直隶那是量产的便宜货色,但在缺乏冶炼技术,贸易又不方便的塞外苦寒之地,那可是珍惜货色。
围墙内的呜咽声一下子低了下去,许多人窃窃私语想去拿“值钱的货色”,而村里说话算数的老家伙们则是一阵责骂,大体意思无非是谁拿了官军的东西,就得给官军干苦力到死,云云。
由于老家伙们平时也算是村子的主心骨,说的话多少有点威慑力,但这种威慑力很快随着第二轮“炮击”烟消云散。那炮弹一落地散开,就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是吃的,确实是吃的!
那些食物……说白了就是在南直隶量产的压缩饼,而且是快要过期的,至于香味,无非是因为装弹前在火上烤了烤。人对淀粉、蛋白质、脂肪混合加热产生的焦香味儿的爱好是本能的,难以被阻挡的,很快就有要嘴不要命的村民去把压缩饼抓来吃,而且,吃的非常带劲!
老家伙们或许没听过“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这句话,但类似的道理还是懂的,这是收买,赤裸裸的收买,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的收买!很快第三轮“炮击”到了,这回是烧刀子酒,用铁皮罐子装的满满的烧刀子酒!现在围墙内的舆论迅速变成了“不就是给官军当苦力么,待遇这么好的苦力哪里报名?”,于是乎后来村门大开,光复军长驱直入也不存在什么疑问了。
在大批士兵“杀”入,占领村落的那一刻,老家伙们普遍以为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然而担心中的“赚开大门屠村”并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因为光复军甚至专门演示了一下炮击的真实威力,围墙根本就挡不住!
依附强者是乱世中弱者的生存法则,如果这强者还是富者那就真的完美了,这个小据点终于完全落入光复军之手,而下面的主要问题居然是……语言?
后世的人很难想象在交通闭塞的情况下,语言会发生多么诡异的分化,看看那些文字上统一的大语种包含多少种方言就知道,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