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小脑袋嗖地一下从谢忱怀里探出头来,一会儿往东一会儿转西,朦胧的睡眼里满写着“猫是谁猫在哪儿猫要做什么”的迷茫。
老树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主人……您别怕,就是谈得有点崩。”
宋思年终于意识清醒了,面无表情:“谈崩了为什么要吓唬无辜的鬼?”
而农妇显然并没注意到自己的嗓门误伤到了一只安睡的猫,这会儿声音的音量也有越提越高的趋势——
“哪怕当时他只稍微减速呢!他撞了我儿子之后不想着跑而是及时地打电话报警呢!——我儿子都有可能没事!可那个混蛋……他就那样冲过去的!他撞了我儿子之后不但没有下车救人!还直接开车跑到了服务站!他说他是去找人救人——可他分明就是先给他律师朋友打了电话,确定自己不是责任人才报了警!”
农妇已经近乎歇斯底里——
“所以就算是我儿子做的!那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偏袒那个杀|人凶手!那个人他该死——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
谢忱的眼神一闪。沉默了两秒,他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司机后续事情的?事故调查都没有记录这些。”
“……”
对着这样发疯的女人,谢忱的表情平静得叫老树都语气古怪:“主人,您这个宝贝儿可真是个‘宝贝’,这会儿还能这么理智……理智得都有点薄情了。”
“他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宋思年撇嘴。
“——‘一直’?”老树无奈地说,“不知道还以为您对他多了解呢。”
“……”
老树的玩笑让宋思年愣了愣。
他刚刚的话只是无心出口……但又像是近乎本能的,心里冒出那样一个想法来,他就那样说了。
对于谢忱的问题,那农妇显然也怔了下,但她的表情很快就再次狰狞起来——
“我儿子告诉我的!”
房间里静默了一瞬。
那农妇咧嘴笑了笑,这笑容此时怎么看怎么有些可怖。“……你们猜得没错,他回来了——那些事情就是他做的,他会一个一个报复地杀掉那些害死他的人——谁都别想逃过!”
对于妇人的恐吓,谢忱无动于衷。
他抬手正了正手腕上的珠石手串,安静了几秒之后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人鬼殊途,就算他回来了——您也是看不见的。”
那妇人表情僵住。
而谢忱徐徐出声:“是有人告诉你的吧……告诉你他看见了,看见了你儿子是怎么被撞的、那人又是怎么逃走的……”
谢忱抬起视线,如古潭的瞳孔里一片黢黑寂静。他的目光没放过一丝一毫——女人微微吊起的眼角、收紧的下颌骨,无意识地攥住衣角的手……
那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被他一一收录。
而后谢忱似乎有些微微诧异地挑眉,“那个人还告诉你,他能通鬼神?……所以你这样信任他?”
“你……你……”
农妇终于有些扛不住了,她表情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你怎么会知道?!”
“……”
宋思年颓废托脸,“我也好奇这个问题。”
老树立马接话,“我知道我知道!这叫心理侧写,主人!这是他们这种行为分析师的拿手绝活!”
“我家宝贝儿这么牛的吗?”宋思年,“有这能力,也难怪市局里的人说他能通鬼神了。鬼神,我本人也看不出这么多啊。”
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