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犹记得去年上元节,八皇子和七皇子还十分要好的,未曾想在皇位的诱惑下,也翻脸了。
为保万一,蜀王一直是谦虚之态,没有发表任何言辞,倒是安阳公主言辞之间攻击了康王骄奢淫逸,因此被元平帝训斥了好几次,言下之意康王无德。
这无德对于寻常百姓乃至其他贵族子弟来说,都没什么,可在皇家尤其是大位继承人却十分严重,君王无德怎能担起社稷之重。
殿中早已燃了烛火,如同白昼。
灯光下,崔贤妃满脸怒容“谢昭仪,安阳是晚辈,我不与她计较,你这个做人母妃的也不管管,皇家大事朝廷大事岂容一个女儿家在此插言。”
大丈夫不与女子计较,康王被安阳公主挤兑得脸色难看,却不好失态与之争吵,只能崔贤妃下场。而长辈不好和晚辈当面计较,未免被人说以大欺小,所以崔贤妃看似在斥责谢昭仪,实际上不过是给安阳公主及蜀王一脉难堪。
“贤妃娘娘,您知道妾身一向软弱,安阳从小受陛下宠爱,妾身哪里管得住她。”谢昭仪怯怯道。看着倒是弱得可以,不过是绵里藏针。
崔贤妃被气得不轻。
蜀王出来做好人道“安阳,你少说两句,贤妃娘娘到底是长辈。”
安阳公主面露不忿之色,但多少是听进去了。
“安阳在这里给贤妃娘娘道歉,不过是与非诸位大臣们自有决断,江山社稷乃重中之重,非同儿戏。”
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抚着胡须道“安阳公主所言也不是没道理,诸位大人以为呢”
“江山社稷确实非同儿戏,可古之有法,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如果按照长来说,康王殿下乃是实至名归。”
“非同时期,怎可还循规蹈矩,当是以贤论之。”
“那如若按照祖宗家法,方是长嫡承统,万世正法,太子长子才是正统。”
此言一出,康王蜀王两方人顿时调转枪口,再度论起君王年幼,不利于江山社稷。这一番唇枪舌战下来,等于再度回到原点,秦艽这会儿也算看明白了,估计一时半会吵不出结果。
都是高手,反正秦艽是挺佩服他们的,若不是事关己身,她真想给这几个人喝彩两声。她摸了摸紧绷的小腹,站起来道“和内监,各位大人们,本宫实在体力不济,想先去休息会儿。”
“太子妃有孕在身,当是身体重要。”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和顺看了她一眼道。
其他人虽诧异秦艽会在这时候离开,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少了太子妃孤儿寡母在此恶心人,说不定更有利自身。
来喜来到秦艽身边,送她出去。
一直到了偏殿,秦艽才歉道“来喜哥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别这么说,你身子要紧,要不要我让人找个御医来给你看看”
秦艽摇摇头,说歇一会儿就好了,又问“那,接下来该怎么”
“你别着急,现在不过刚开始,水面下到底有多少鱼儿还未得知,为了保险起见,先让他们吵着,他们吵不出什么结果。”
秦艽默然,倒也明白来喜为何会这么说。
以当下这种情况,不管是伪造传位圣旨还是传位口谕,都惹来怀疑,突然泄露的消息彻底打乱了来喜的计划,可这恰恰正是她要的。
浑水才能摸鱼,唯独就是有些对不起来喜。
她看了来喜一眼,抿着嘴角,心里觉得很难受。因为来喜在她心里似乎就和对不起画上了等号,她总是在对不起他,欠了上辈子,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