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随着一片参拜声, 门里门外的人大多都跪了下来, 秦艽矮了半身,还没福下去, 就被宫怿一把拉起了。
两人目光交错。
袖下,宫怿捏了捏她的手,便越过她朝着宁国大长公主站着,看似随意为之,实则袒护之举明显。
“姑祖母安好, 上次见面还是朕当太子那会儿, 随着先皇巡视陪都, 未曾想几载不见, 姑祖母依旧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身体康泰, 实乃我大梁之福。”宫怿面含微笑地说着。
期间, 有人奉了座,宫怿顺势坐下,又将秦艽拉坐下, 行举之自然仿若不知方才那剑拔弩张的形势。
“劳烦皇帝挂记了, 到了我这把岁数还不是能活一日是日子,说不定什么时候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宁国大长公主淡淡地道, 眉间可见阴霾, 却让人看不明显。
“怎么会,姑祖母定能过百岁, 乃大梁之人瑞也,朕金口玉言,姑祖母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就是。”
这一番你来我往,说的都是闲话,但宫怿乃一国之君,君王愿意说好听之言奉承,那是多少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旁人自然只能听着。
包括宁国大长公主。
别看她此时波澜不惊,实际上心绪起伏不定,全靠多年练就的不动声色才能稳住。
最终还是她先沉不住气,出言询问道“皇帝日理万机,这刚到洛阳,恐怕政事也极为繁忙,怎么有空来这”
宫怿依旧微笑着,道“朕今儿见了几位宗室,听闻皇后受邀来淑慧大长公主的别庄赏花,便顺道来接她。”
他说的心平气和,宁国大长公主的脸色却阴了阴,不及她说话,宫怿又道“说起来朕忙于政务,倒是疏忽了宗室的长辈们,先皇还在世之时,总是与朕说,大梁能有如此基业,全靠皇室宗亲们的帮扶,朕今日见了汝阳王,才知他病了已久,而朕竟一无所知,实在是有愧。”
“陛下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想必汝阳王是能明白的。”淑和大长公主道。
“你能惦记着他,也不亏他当年对先皇的忠心耿耿了,不过人上了年纪,会有些病痛也是正常。”宁国大长公主淡淡地道。
宫怿目光闪了闪,还是含着笑“朕已嘱咐了多个御医为汝阳王诊脉,想来应该无碍。对了,说起来也是真巧,今日朕与汝阳王闲话,他还与朕说起姑祖母家排行为七的小公子,朕记得他似乎比朕还小几岁没想到前面说着,在这又遇见姑祖母,真是太巧了。”
秦艽下意识去看宫怿,有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这种闲话。就在她看宫怿的同时,淑慧大长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看了看宫怿,又去看宁国大长公主,淑和大长公主则状似不经意垂了垂眼睑。
宁国大长公主眼中寒光一闪,看着宫怿,宫怿也看着她,两厢对视半晌,就在旁人都察觉到端倪时,她突然笑了笑“巧,还真是巧了。”
她侧首去端茶盏,手上姿势有些僵硬。
秦艽疑惑地看了看她,从她这个角度分明看见宁国大长公主微微有些抽搐的脸颊。
这时,宫怿突然站了起来。
“朕突然想起,还与大臣约了商谈政务。姑祖母,朕就不多留了,改日朕亲自去公主府探望,皇后与朕一同走”
秦艽站了起来,对宁国大长公主福了福身,又对另两位颔了颔首“本宫是时定与陛下同去,还望姑祖母到时候别嫌弃。”
宁国大长公主僵着脸看了她一眼,移开“怎么会,是时皇后别嫌弃公主府简陋就好。”
随着一阵恭送声,帝后二人相携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