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的也有点久了,腰有些酸,自打生了安安以后,她时不时总会腰疼。她站了起来,想活动一下筋骨,刚转身就撞进一个怀里。
嗅到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秦艽当即放松下来。
“怎么来了也不说话”
他搂着她,嗓音低沉“还没来得及。”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这样,他能站在这里,不可能只是来了一会儿。秦艽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有些发窘,又有点埋怨自己怎么没发现他来了。
她低着头看着他常服上的龙纹,伸手扣了扣其中一只龙爪子,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让自己尴尬。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只能正面面对。
“颉儿身边的人得查一查。”
宫怿嗯了一声,还是搂着她不放。
他心里其实知道怎么回事,秦艽想得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得到,所以平时对太子看顾较多。
他是做过太子的,知道那些太子太傅太师们是怎么教导太子,除了最基础学问上面的东西外,朝政之事也会讲解,同时还会教一些帝王术。
这个帝王术是相对而言,在还不是帝王时,如何与帝王相处,成了帝王后,又如何去制衡臣下。这种帝王术是撇除了所有感情亲情,一切都从己和势去看待事情。
而这次不过是有人建议太子该提携外家,发展后族势力。这不过是防范于未然,事实上中宫一系面对的局面,不止秦艽和秦家人清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所有一切都建在皇帝的宠爱之上。
因为皇帝爱重皇后,所以独宠皇后,所以皇后所出的孩子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可如若有一天,有外力干涉,又或者不爱重了呢
总要手中捏着一些东西,才会不惧任何变数。这是常人都会有的思想。
这事宫怿早就知道,但一直没做任何表示,就如同秦艽所想,太子这个年纪该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这事你放在心上。”秦艽太了解他了,只听那声嗯,就知道他在敷衍。
“我没有敷衍你,皇帝偶尔也会对太子放权。”
她抬头,皱眉,看他。
他对她眨了眨眼,互看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笑了。
次日,宫怿批奏折时,还在想这件事。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想的这么多,他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却似乎让她依旧没什么安全感。
他知道这一切有外因,父皇和母后之间遗憾似乎吓到了她,明明两情相悦,却迫于形势走到那般境地,若两人不是帝后,恐怕当是一对神仙眷侣,偏偏帝后的身份,让他们从迫不得已到心结渐生,到成了陌路,到阴阳相隔。
宫怿揉了揉眉心,一时心浮气躁扔下朱笔。
“袁郎中人到了”
小安子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道“奴婢让人去看看。”说着,便匆匆出去了。
不多时再回来,身边跟着一个匆匆而来长相颇为仙风道骨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官袍,昭示他不过是个七品官员。
此人正是被宫怿放逐到洛阳来的袁铁牛。
当年他为宫怿身上之蛊毒了信息,之后在巴南也确实颇为吃了一些苦头,虽毫无建树,到底也算有功。宫怿还未登基前,他一直在上官家,等宫怿登基后,论功行赏时,就将他也带上了。
知道此人有招摇撞骗的前科,宫怿就将他扔到了洛阳太史局。这太史局司掌观看星象,稽定历数,与他以前干的活儿倒也符合。
后,此人一直未出现在宫怿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