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的次数多了,等到他受了刺激,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就……”
林松扯扯嘴角:“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弟弟都已经好了,我才知道。”
钟杳胸口一悸。
林松隔了半晌,继续说下去:“他从小就怕黑,特别怕,到哪儿都得有亮光,从来不准人蒙他的眼睛,晚上睡觉一定要开灯——”
林松深深吸了口气:“幸好他怕黑……”
林松没有明说,钟杳却止不住地背后生寒。
汽车飞驰在夜幕里,两侧的路灯不断划过。林松把那支烟慢慢揉碎,打开张纸巾包进去:“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小竹已经好了,没必要再提起来。”
钟杳点了点头,没应声。
林松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紧张起来:“你在想什么?不是说这次不要紧吗?你还瞒了我什么是不是——”
“是不要紧,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的。”
钟杳打断他,轻轻攥了下掌心:“我在想,如果那时候我在就好了。”
林松目光微微一缩,飞快挪开视线。
怎么——就会错过了呢?
即使林竹依然坚持说不定那时候钟杳资助的是另外一个非常中二并且幼稚的小屁孩,林松却莫名坚信,那时候和钟杳产生交集的一定就是自家弟弟。
那些年里的每一个伤痕累累的晚上,小林竹都本来是可以抱着钟杳寄去的信,暖暖和和安安稳稳地睡着的。
在那些他作为兄长毫不称职一无所知的年月里,小林竹原本是可以有一个天下第一最最好的朋友的。
一想到这个,林松依然忍不住想去手撕了那家孤儿院的院长。
林松满心的意难平,钟杳也没再说话,一路上只有汽车发动机孤独地轰鸣着,安安静静到了家。
林松顾不上客套,催着钟杳带自己去了卧室。才推开门,就一眼看见被吵醒的弟弟撑着胳膊坐起来,正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往外看。
林竹看见了自家大哥,怔怔的还以为在做梦,迟疑出声:“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小竹!你能看见大哥是不是?”
林松大喜过望,快步过去搂住弟弟肩膀:“吓坏我了,我一看见新闻就懵了——赶紧过来,大哥看看要不要紧……”
林竹已经能稍稍看东西,晚上的光线又不亮,钟杳就没给他戴眼罩,虽然看着模糊,该看见的还是能看见的。
钟杳不在,林竹本能地找人,看到大哥身后的熟悉人影,立刻安心下来,抬头:“大哥,我没事,我以为你都不看娱乐新闻呢,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能力不知道还能不能保留,不知道能不能受什么影响,我们两个都没试过,暂时也还没把握。”
钟杳早和林竹商量过露馅了怎么和家里交代,被林竹求救地扯了两下袖子,自觉接过话头,把经纪人的手拢在掌心:“医生说了,最近看东西可能有重影,是正常情况,只要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能好,重影两天不要紧。”
林松高高兴兴的,一点儿没听进去钟杳的话,随口应了一句,仔细端详着弟弟的眼睛。
林竹眨眨眼睛,眼前的视线还模糊,脑海里腾起的画面却已经渐渐由恍惚到清晰。
……
林竹倏地坐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四个模模糊糊的大哥,痛心疾首:“大哥——你打坏了我十六个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