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皱着眉,头顶仿佛有一团黑火跳动,整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阴翳气场。
邓昊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怒了这位大爷,赶紧屁滚尿流地准备道歉,谁知这人眉头蹙得更深,硬邦邦问了句:“我很凶?”
邓昊不好意思说,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要砍我全家呢。
“怎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她总是带着怯的眼神,奇怪于她对自己的怕而已。
他又问:“我很可怕?”
邓昊神情复杂,仿佛他在问废话:“包括我们在内,整个一高有谁不怕你?想死吗?”
然后邓昊把拿了面镜子放他面前:“来,迟哥,看看你这佛挡杀佛的砍人脸。说吧,明天去砍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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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程迟“布置”了背书任务后,阮音书本以为自己可以清闲一阵子了,谁知当天下课,正要收拾书包,一张纸忽然轻飘飘坠到她桌上。
很熟悉,是印刷的她的作文。
她抬眼,看见程迟那双琥珀色瞳仁里倒映出的无措的自己。
他仿佛很是诚恳,又好像报仇,在跟谁暗暗较着劲儿,笑带着点儿痞。
“我有问题想请教一下课代表。”
这下不是阮音书的错觉,整个一班真的都因为他这句话安静下来,甚至好似还有了回音。
不止是白日见鬼了,是白日见万鬼齐出拯救世界。
面前的场景震撼得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构想的范围。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个黑人问号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看过去,发现程迟的确站在那里没动,这才半信半疑又活久见地信了,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班门。
大家本来准备走,却冷不丁被程迟这句话杀了个回马枪,想看热闹吧,又觉得留下来显得太刻意,所以只好装作要走了,实则趴在外面的窗口往内看。
程迟抄着手,冷冷乜过去一眼,看热闹的身子一抖,立刻识趣地散了。
阮音书也是一头雾水,但想着昨天是大家都走了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今天想必也一样,便也边做作业边等待,写完两道大题,人也确实散了个干净。
她回头看他时,他也以手支颐漫然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了很久。
她侧了侧头,眨了眨眼,继续暗示他可以问了。
但他也学着她侧了侧头,唇畔带笑。
她只好开门见山:“你想问我什么的?”
程迟信口胡诌,表情却不露馅:“作文的。”
“具体想问我什么呢?”
这人一天一个变,怀疑他只是整蛊自己的念头再度涌现。
可……既然昨天已在心里说服自己接下这个棘手任务,他也并没有如何过分,这两天确实都是在做学习有关的事。
不过是因为这个人的脾性为他带来的反差,让人难以一时间接受他真要学习罢了。
这么想着,她感觉自己不能狭隘如斯,要用发展和包容的眼光看待同学。
程迟手指卷了卷黑发:“就……想问问写作文有关的技巧。”
负罪感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跑去黑板上给他列了份纲要,从大方面“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列到小方面煽情总结技巧,从议论文讲到记叙文,应有尽有。
程迟看到小黑板满满的字迹,忽而内心一动:“借景抒情?”
“嗯,就是靠着景物来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