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这小崽子, 一看就是个小滑头, 半成精的狐狸, 滑不留手的泥鳅。
一肚子心眼儿。
陆季行远远走过去踹了宋易一脚, 把人从女儿身上剥下来, 扔在了沙发上, 撸着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被尤嘉拧着耳朵拉走了。警告他不要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陆季行气得额头青筋绷起,“我还说他一点儿晚辈的样子都没有呢!小兔崽子, 我女儿许给他了吗,还叫老婆,我抽他丫的!”
都开始说脏话了。
涵养都不要了。
尤嘉捂住他的嘴巴,“得了吧, 你年轻的时候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的亏我爸糊涂不管事,我妈又喜欢你, 不然你的狗腿也早断了。”现在想想,似乎陆季行那时候更不要脸一点。
陆季行哼了哼,倍觉没面子, 把尤嘉拎楼上去单独教育了。
他自认他年轻时候比宋易聪明得多, 至少有贼心有贼胆, 有勇也有谋。
这小崽子就一身气死人的本领。
尤靖远拖着宋易的领子也把他拎到了露台上,说要跟他聊聊天。
“咱们呢, 随便说说话。”那阴恻恻的脸, 实在是不怀好意。
悯之要跟着去, 被舅舅横了一眼, “男人跟男人讲话,小孩子远一点儿。”
悯之哼了一声,“你别欺负他啊舅舅。”
尤靖远没好气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女生外向。”
“你欺负他我就哭,据说新年第一天哭,一整年都没好运气的。你如果忍心你就随便吧!”
哟,还威胁他。
尤靖远踹了宋易一脚,“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宋易乖巧地点头,“嗯。”
像阳光,像雨露,像晴空下的云朵,像日出,像黎明,像一朵花绽放光彩,像流水缓缓漫过荒原,像所有奇迹般的瞬间,她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好。
他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能遇见她。
露台上有风,雪沫子被风卷过来,陆遥之眯了眯眼,看外面黑压压的山体绵延,城市灯火缀在天边,遥远模糊得像是迷离的梦境。
露台的门开了,舅舅扯着宋易大步跨了出来。看见他们,轻轻挥了下手,“先进去,我跟这小子有话说。”
室内的暖气和冷空气有一瞬间的交换,仿佛能被身体感知到,陆遥之感到久违的寒冷,他打了个喷嚏。
端坐的陈翎在尤靖远进来的时候便像是被触碰到某根神经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在他打喷嚏的那一刻,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纸巾来,微微弯身,递给他。
他接过来,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进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房间。
从露台进去,要穿过两扇玻璃门,一个回廊。陈翎安静地缀在陆遥之身后,像每一次的活动或者演出,她习惯这个位置,能让她第一时间触碰到他,也能让她时刻观察到他。
并不是出于私心,她有着严谨的工作信条。
但也并非没有私心,经纪人和自己的艺人之间有一种异样的亲密,有时候两个人独处,她这样看着他,总是生出一种恍惚的暧昧出来。
她会及时扼杀的,她有这个能力。
但偶尔,也会失控。
像刚刚。
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或许是气氛太好了。
在除夕夜,她和父母闹得很僵,因为弟弟的事,母亲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