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为了挡住鸡鸭,会把荆棘『插』在幛子上,他居然『摸』到了荆棘。
真是疼死了!
那可都是刺啊!
他不敢喊叫,生怕被人抓住偷东西,那更麻烦。
不远处兄弟四个躲在草垛后面。
听着迟丰收惨叫的时候,小旺倒抽了口气,小声:“好疼啊。”
三旺兴奋地搓搓手:“咱要抓贼吗?”
二旺:“算了,惩罚他就行了,看他以后还敢胡说八道。”
大旺嗯了一声,“回吧。”
三旺意犹未尽,“二哥,你咋知道他来偷菜啊?”
二旺笑了笑:“饿成这样肯定忍不住啊,可除了菜园他还能吃什么”
嘀咕一会儿他们就悄悄地撤了,回家洗漱睡觉,明天早起出早『操』。
迟丰收好歹着撞进一片菜园,『摸』着黄瓜架子偷了两根巴掌大的黄瓜,觉得不够,没找到西红柿,又『摸』到又长又粗的黄瓜,也摘了两个,他并不知道那是瓠子和丝瓜。
他小心翼翼地出去,这一次没摔进沟里,也没『摸』到荆棘,飞快地跑回大队屋。
回到屋里,他拿出自己的火柴,小心翼翼地在锅底点了火照明,发现自己踩了两脚烂泥,真是晦气!他脱掉鞋子,又看看手拔出几根刺来。他顾不得洗黄瓜,直接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啃起来。
吃完以后不但不饱,反而更饿,他看看那瓠子和丝瓜,衡量了一下,丝瓜实在是皮太硬不好吃,决定把瓠子吃掉。
可瓠子也不好生着吃,味道有点苦,饿了一天骤然吃『乱』七八糟的,肠胃很快就不舒服。接下来就开始上吐下泻,直到上下都干干净净才消停。
这样又开始饿!
火烧火燎,闹心挠肺的饿!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菜园偷菜,只好喝凉水哄肚子,然后和衣睡下去,想着快睡着一觉醒来天亮就去认错,认打认罚,只要给饭吃怎么都好说。
可大队的空屋子里没有炕,草里还有虫子,窸窸窣窣、麻麻溜溜,不知道什么给他咬了两口,吓得他又跳起来,发现身上被咬了好些个红包。
又饿又困,他只能不断地喝凉水,喝到后来,连去撒『尿』的力气都没有,中间还因为饥饿晕过去一次。
醒来天蒙蒙亮,他也不知道几点,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出去。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找支书还是大队长,想了想,就去找林岚。
林队长比较好说话,富有同情心,应该会帮助他的。
他走到路上,两眼昏花,这时候前面晃起一抹亮光,有人喝问:“什么人?”
迟丰收摆了摆手,“救、救我……”
来人是刘贵发和一个民兵,秋收前他就安排人轮流日夜看青,免得高粱、玉米等成熟的时候被外村的社员们偷。
刘贵发上前扶着他,“哎呀迟知青,你这是怎么啦?”他不但满头满脸的伤口,而且面『色』蜡黄,嘴唇发紫,两眼无神,倒像是要不行了。
迟丰收:“我、我认罚,我错了。”
“我管不着啊,你得跟支书讲。”
“去、去支书家。”迟丰收自己已经没力气走路。
刘贵发看看,也不能不管他,只好把他送去韩永芳家。
韩永芳一直警醒着呢,虽然他发狠要整治迟丰收饿着他,却也不会不管,得提防他想不开寻死,所以半夜的时候他还溜出去看看呢,见那小子着实吃了些苦头,却一点寻死迹象也没有韩永芳就放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