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嘉这才冷笑了声:“康妃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今日在场伺候的这些奴婢,每人领十廷杖,一帮狐假虎威不知死活的东西,也该受点教训。”
皇帝说完之后:“和玉跟朕走。”
郝宜扶着薛翃起身,跟随皇帝往外而行。背后众人跪在地上,叩谢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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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宫养心殿内,几位内阁的辅臣望眼欲穿。
因知道皇帝去了永福宫里跟随陶玄玉祈福禳灾,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以为然之色,但却“敢怨而不敢言”。
终于盼到皇帝回来,众人忙躬身行礼,然而皇帝却毫不停留,直接穿过宫人,往殿后去了。
几名阁臣抬头,见皇帝身后还跟着一道纤弱影子。
直到前面一行人都去了,又见郝太监匆匆走了进来——他因为要交代田丰处置雪台宫的事,进来的晚了。
为首的颜首辅忙拉住他悄声问道:“皇上怎么了?像是有事?”
郝宜苦笑,看一眼旁边的夏太师道:“康妃娘娘动手打了和玉道长,难道方才首辅大人没看见?脸上那么大的淤青,都受伤流血了。”
夏太师本一脸不以为然,听了这句,脸色突变:“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郝宜瞥一眼,皱着眉,努嘴说道:“太师不如去雪台宫问一问,娘娘这回属实太过了些,皇上待为上宾的人,她要把人家置于死地呢,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娘娘连皇上的面子都不顾了,而且皇上的头疾还要和玉道长来看治……也不知娘娘到底想怎么样。”
说了这句又道:“各位大人恕罪,奴婢还要进去伺候。”
郝宜从后殿穿出,往精舍而去,进门的时候,脚步特放轻了几分,穿过一重幔帐站住,伸长脖子往内,却见前方,和玉坐在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圈椅上,皇帝却并没有坐,只是站在她的身前,微微俯身,好像在端详她的伤,又像是在低语什么。
田丰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叫你去放鹿宫找那小道姑啊。”
郝益到底不如他心机深,便问:“你怎么知道?”
田丰得意道:“我当然知道,先前和玉道长在宁康宫把丽嫔娘娘斥责了一顿,皇上想必是要过问这件事。”
郝益这才冷笑:“我看未必。”
于是不理田丰怔住的表情,匆匆往放鹿宫去了。
郝益来至放鹿宫,那管事弟子知道他是宫内掌事的大太监,忙来迎着:“公公亲临,可是有要事?”
郝益问道:“正是呢,是传皇上旨意,请和玉道长去甘泉宫。道长在哪里,快请她出来吧。”
管事弟子迟疑:“这……”
郝益道:“怎么了?难道道长不在?”
管事弟子才说道:“虽然是在,可小师姑如今正在制药,她制药的时候是不许别人打扰的。”
郝益忙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怎能是别人呢?快去告诉。”
管事弟子见他催促,只得往丹房而来,这丹房是临时用放鹿宫的一处偏殿改成,不算太大,旁边就是储存药材的仓库。
这会儿已经正午,日色极好,从丹房中隐约透出了一股淡淡地药香气,郝太监不由深深呼吸了几口,心想如此也沾沾仙气儿。
管事弟子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小师姑,是皇上身边的郝公公来传旨,皇上想召见小师姑。”
“是请。”郝益在旁边提醒。
管事弟子苦笑:“皇上想‘请’小师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