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开口,先咳嗽了数声,宝鸾俯身,迟疑地轻声问道:“是吗?父皇可知道了?”
陈太医一怔,忙道:“回头臣会去禀奏皇上的,公主放心,皇上对真人很是崇信,不会见怪的。”
“如何使得,这、这必须得先禀告父皇……”宝鸾咳嗽连声,又畏怯地摇了摇头。
陈太医知道她年纪虽小,性子有些倔强,正要再劝,薛翃却已经走到榻前,不由分说伸出手去,握住了宝鸾的右手腕。
宝鸾公主吃了一惊,似乎想将手抽回,薛翃抬眸:“别动。”
对上薛翃通红的眸子,宝鸾一愣,又察觉她的手握着自己的腕子,手掌心温良,力道不大,却令人难以抗拒似的。
薛翃又垂下双眼,缓缓调息心境,凝神诊脉。
宝鸾的脉象微弱,又有些噪乱,果然如陈太医所说,是个有心疾的症状,薛翃仔仔细细听了一阵,说道:“其实是公主年纪小,饮食不调,又加上思虑过度,才引发心疾。听太医们所说公主病的时日,我大胆猜测,所谓‘心疾’,公主在六岁之前是没有的,对不对?”
宝鸾公主听到最后一句,眉头拧紧,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又转开头去。
瘦骨嶙峋的肩头,无法按捺地微微颤抖。
陈太医在旁悄声道:“可不是正是如此吗?”
薛翃虽结束了诊脉,手却握着宝鸾的手,不忍心放开,她垂着眼皮看着宝鸾,女孩子的手腕很细,如果是正常这个年纪,至少还要丰腴许多。
就算太医跟宝鸾他们不说,薛翃也知道,这几年没有了生母的照拂,宝鸾活的甚是不易。
狠狠心,才终于撒开手。
薛翃站起身来,又看一眼宝鸾,便带了太医们来到外间,因说道:“公主的这病因为绵延太久,急不得,要一步一步来调制,回头我会叫人送保命丹跟如神散过来,臣太医且记得,叮嘱公主按时服用。”
陈太医忙道:“仙长所说的‘保命丹’,可是《鲁府禁方》里的那种——有朱砂、郁金、天麻、白附子、麝香、全蝎的?那可是有小毒不宜久服的,公主的身体又如此孱弱,只怕禁受不住。”
“无妨,公主因久病,体内气滞血瘀,要先用这一味药,疏风散邪,安神开窍。”
几位太医商议了会儿,觉着这话有道理。
薛翃又道:“我在针灸上的造诣一般,不知哪位太医的针灸最好?”
众人便推刘太医,薛翃点头道:“我还要仔细想想如何施展针灸之法,配合药石,公主的身体会好的快一些。”
薛翃又说道:“另外,公主的饮食上,好像并不妥当。”
陈太医支吾了声,答不上来。薛翃道:“平日照顾公主饮食的是谁?”
自打他们进门,宁康宫的这些宫女内侍都在跟前看着,听薛翃问,其中一个长脸嬷嬷走了出来:“是我。”
薛翃道:“公主一日三餐,吃的都是什么?”
那嬷嬷笑道:“回道姑的话,公主的饮食,是宫内自有的定例,而且奴婢也不必对别人交代。”
薛翃淡淡道:“如今是给公主看病,自要知道公主的一切。就算药石得当,吃食上配置不当甚至相冲,那也是白搭,嬷嬷的意思是不想配合,难道你不想公主的病好?”
嬷嬷一愣,又道:“太医看病自是使得,可是、您是……”
薛翃道:“你觉着我来给公主看病,名不正言不顺?我是陶真人的师妹,真人是皇上连传两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