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医不禁也都脸色忐忑。
地上那跪着的伺候嬷嬷, 听见一声“丽嫔娘娘到”, 仿佛得了依仗,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褪去不少,她看一眼薛翃,眼里流露出有恃无恐之色。
这会儿丽嫔已经在五六个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生得人如其名, 艳丽娇美, 且又盛装华服, 看来气势非凡,比先前当美人的时候出息多了。
丽嫔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太医们跟伺候公主的宫人们纷纷行礼。
只有薛翃伶仃立在原地,鹤立鸡群。
丽嫔皱眉:“你是何人?”她其实早就听说了太医们领着和玉道长来给宝鸾公主看病, 此刻却故作不知。
薛翃仅仅单掌当胸微抬,道:“贫道和玉, 稽首了。”
丽嫔见她竟不行礼, 不过又想她身份特殊, 毕竟不便发作,便耐着性子问道:“你就是跟随陶天师进宫的和玉道长,果然生的不俗,你不在放鹿宫,如何到这里来了?”
旁边陈太医因自忖是自己撺掇的,怕给薛翃落了不是,便道:“回娘娘,和玉仙长的医术高明,微臣便请她来为公主殿下请脉,或可有助于公主的病情。”
不料丽嫔正要寻他们的错处呢,听了这话,即刻冷笑起来:“你是宫内的太医,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直说换人,可不许自作主张的叫什么别的古古怪怪的人来给公主看病,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陈太医忙跪地。
薛翃听到这里,看向丽嫔,正丽嫔也瞥向自己,这摆明是在杀鸡给猴看,指桑骂槐。
薛翃便道:“娘娘所说古古怪怪的人,可是指的我吗?”
丽嫔笑道:“这当然不是,道长是跟随陶真人法驾的,宫里谁不给三分颜面。”
薛翃不动声色道:“既然不是说我,那陈太医就不必跪了,我也仍旧能给公主治病,娘娘可是这个意思?”
丽嫔一顿,勉强笑道:“虽然不是说道长,但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免得他们以后再自作主张,胡作非为。毕竟他们是宫内的太医,自己不思量着精研医术,为皇上分忧,却总想着依仗别人,这如何了得,难道他们的俸禄也要给别人吗?”
薛翃说道:“太医这样做,也是为了公主的病,不管找谁,只要能治好公主,就是为皇上分忧了。倒是丽嫔娘娘,听说公主是皇上交付娘娘照料的,按理说,娘娘当担起做母亲的职责好生照料公主,可是自打娘娘接手以来,公主的病连着两年多不见好,反而越发重了,娘娘可尽到自己的职责了?”
“你、你在质问本宫?”丽嫔无法相信。
“质问不敢当,只是因为娘娘方才的话,贫道不由就想多了,”薛翃道:“照娘娘的意思,陈太医治不了公主,就该直言换人,那么娘娘把公主看的病情危殆,衣食不周,娘娘为什么不主动跟皇上开口,让能善待公主的妃嫔照看公主呢?”
丽嫔语塞,变了脸色道:“你是在说本宫虐待了公主?她的病,本宫不知多上心,需要你这才进宫的方外之人来挑本宫的不是?”
太医们听着两人针锋相对,脸色发白。
薛翃眼神冷冽,声音却如玉石琳琅:“如今天色已冷,可看公主的衣着卧寝之具都十分的单薄,对一个病人来说如何能够御寒!而且公主虽然病中,但从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