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在电梯里絮絮叨叨地跟沈棠分享老总的八卦,金碧辉煌的电梯内倒映着她们俩略有些糊的模样,但沈棠不看都知道自己眼底这会儿闪烁着多深的心虚。
昨天刚在天桥上把人定成江湖神棍,结果今天就发现这神棍是她顶头老板之一。
这滋味——
丝毫不亚于她当年读书时,在运动会观众席上大骂发英语作业的班主任是傻逼,回头就发现这人在她背后站着呢。
沈棠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像那里突然被跳蚤排队光顾似的。
“叮!”
电梯门打开。
她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试图把昨晚的某些画面扔进记忆的下水道里,在这几秒钟内被忘性冲刷干净,再睁开眼睛刚走出电梯时,对面的电梯门于同一时间缓缓展开——
正中央站着一道清凌凌的修长身影,手握白玉杖节,眼睛上依然蒙着一方细长的白绸。
沈棠:“!”
跟黑历史的另一主角面对面的刺激感,让她一口大气还未来得及喘出,就在嗓子眼里踩了个急刹车,呛得她一走出电梯就弯着腰扶着墙,捂着嘴憋得眼睛都泛了红。
“咳、咳咳……”
小花赶紧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问她:“没事吧棠棠?”
“你这是被什么呛到了?”
与她们俩的兵荒马乱相比,谢曜灵走出电梯的动作可谓相当从容,身后谢承运的助理两步跟了上来,正想送她一路出门上车,却见她倏然停了步伐。
直直地往沈棠的方向走去。
距离不过三尺之处,谢曜灵站定,胜雪的唐装上衣烘托出她出色的五官,更显出一种纤尘不染的气质来。
她向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关怀:
“你——”没事吧?
沈棠至今仍未确认自己昨天嘀咕人家‘瞎子’的时候到底有没被听见,生怕这位谢老板记仇,将嗓子眼里的痒意艰难咽下,起身摆了摆手道:
“没事没事,谢谢、谢——”
昨天酝酿半晌没找到的称呼,今天也依然在遥远的路上。
谢曜灵神色不变,顺势回了句:“不客气。”
沈棠:“……”
谢曜灵想到下午要做的事情,心念一动,竟未想着离开,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她想,不论沈棠是否愿意答应老辈定下的婚事,两人总要先通了名姓,方显得不那么生疏。
谢曜灵甚至有一瞬间在想能不能邀请对方喝个下午茶,也不知道这样是否会太过冒昧,还是……
“阮白甜!”
沈棠脱口而出的字眼仿佛一记爱的重拳,将谢曜灵脑海里的画面击了个粉碎。
现场足足有十秒钟的沉寂。
就连小花都露出个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虚报名字,而且一个还是如此羞耻的名字的沈棠。
也许是这个名字在令人难以下嘴的同时,还兼顾了将话题聊死的特质,总而言之,谢曜灵不发一辞地离开了,这次再无多余的话语留下。
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厅,沈棠那口要吐不吐的气总算舒了出来。
小花在旁边问道:“棠棠,你为什么要撒谎?”
沈棠伸出食指,嘟起唇比了个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