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仿佛生怕旁边躺下的那位借着同床这件事,以某项夫妻义务对她发难。
然而谢曜灵在床沿边躺下后却规规矩矩,身都不翻一下,遑论是抬手越过两个枕头挨出的那条“三八线”。
正当时,电量只剩百分之二的手机“滴嘟”一声提醒,自动关闭了。
灯光带着世间所剩杂音一并湮没,让她回归寂静无声的环境里。
沈棠努力睁着眼睛,朝谢曜灵的方向看了半天,感官的小触手延伸到周遭的空气中,别说是动静,就连谢曜灵的呼吸声都听不大见,终于放弃似的闭上了眼睛,打算陷入梦乡。
不多时,她重重地翻了个身。
谢曜灵听见另一侧的声响,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脑袋。
又过了一会儿,沈棠不知浑身哪根骨头不得劲,又翻滚了回来,这次是面对谢曜灵的方向。
谢曜灵依然没有动作,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沈棠努力憋了憋,终于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
“喂。”
谢曜灵略抬了抬下巴,悠悠地吐出一个字:“说。”
沈棠抬手挠着自己的头发,语气古怪地问道:“你的心肺功能不太好吗?为什么我连你呼吸声都听不见,你这样给人的感觉很恐怖你知道吗?”
感觉自己跟死人同棺似的。
谢曜灵:“……”
她终于发现了,沈棠就是一个‘事不找她,她也要主动找事’的类型。
“沈棠,”被噎了半晌的谢曜灵徐徐开口道,“如果你五分钟之内再发出任何动静打扰我休息,我就把你丢出去。”
沈棠品了品她的语气,确定了自己极有可能处在“新婚当晚被对象踢下床”的名单范围内。
她正想拍床而起,展示自己的骨头硬度,拍到床垫的时候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她自个儿的窝。
脊梁柱悄然被尴尬的空气炖软,而谢曜灵听见她拍床的声音,眉头一跳。
沈棠急忙道:“打、打蚊子呢!”
说完她又抬手扒了扒薄被,把自己蜷成一只小龙虾,紧闭着眼睛开始了自我催眠。
谢曜灵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睡眠向来比较浅,往常在谢家老宅的时候,在她休息时,就连打扫的阿姨都会特意避开她房前的那条走廊,直到她醒来。
窗外的雨声早在她们俩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停了,周遭寂静地唯有沈棠的呼吸声在近处响起。
谢曜灵定了定神,试着在这样的呼吸节奏里入眠。
半分钟后——
身下床板发出“咚、咚”两声。
沈棠急忙睁开眼睛辩解:“这次真的不是我!”
谢曜灵很平静地回道:“我知道。”
她还从未被小鬼如此挑衅过。
不过是五年未出席玄学世家的大会,外头就什么传言都开始飞,各个都在议论谢家的这一代不行,以至于如今连不知哪个山头蹦迪的小鬼都敢在她的地盘撒野。
想到这里,谢曜灵右手抬起,摸到旁边床头柜上几张散落的空白a4纸。
指尖是光滑的触感。
她随手抽过一张,十指翻飞不知折叠出了什么,放到唇边轻吹了一口气。
沈棠听见指甲刮过纸张的声音,不知道谢曜灵大晚上折纸玩什么。
在她于黑暗中疑惑的时刻,谢曜灵已经如法炮制地将柜子上所有的纸都叠完了,尔后抬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