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舟是完全弄不懂她了,只好绷着自己,他知道这人最是多变,喜怒无常。
明湘湘很快叫来了春藤,问她家里有没有新鲜羊肉,没有就去买,下午吃羊肉锅子。
春藤对主子想吃什么没一点异议,她还希望明湘湘每日都能有想吃的呢,这样就更简单些,她怕哪日自己做的东西不合主子口味。
春藤得了话就去了,去之前地上的茶盅水渍全收拾干净。
炭盆烧的热烘烘,明湘湘脸色都熏红了,面貌更是艳若桃李,但气质却有些阴冷。
在家中她从不摆着那等高贵目无下尘的神色,反倒很是散漫,随心妄为。
只是那眉间总有两分散不去的氤氲阴郁色。却又无损她半分姿容,反平添了些别样滋味。
这会儿,屋子就两人。
她早脱了袄子,踢掉了绣鞋,半歪在炕上去了。
似乎是无聊得紧,明湘湘慢悠悠从脖子里拉扯出一根红绳,紧跟着,一个东西从衣服里出来。
正是那件嵌了玉的小金兔挂坠。
那玉是不过小小一块,两枚铜钱大小,金兔镶在最中间,两面都能看。
上还带着明湘湘体温,她拿捏着把玩,正反两面来回看,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一会儿夸一句这玉好,温润软糯黏手,一会儿又说兔子雕得可爱,活灵活现。
李庭舟抿着嘴,脸色肃穆。
过了片刻,她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觉得我相貌如何,可入得眼?”
这话就太有深意了,这到底是自谦还是什么?
明湘湘的相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说一句绝色天成不为过,她这若只叫入得眼,旁人就该羞愧得自杀。
李庭舟脸色变来变去,但明湘湘就那样轻飘飘斜看着他,手中还拿着他母亲的东西,他实在担心这人会又突然发什么脾气,把东西扔地上摔了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干巴巴回了一句:“自是是好看的。”
连一个形容词都没有,足见没多真心。
明湘湘拧着眉,问他:“你可识字?”
李庭舟一愣,摇摇头。
“果真是个文盲!”她语气嗤嘲,随后道,“去将我的纸笔墨拿过来。”
明湘湘制的香膏卖得钱后,笔墨纸砚添了一套。都是最廉价的那一等,好的东西也买不起,不过明湘湘不在乎,她要这纸笔能写字记东西就行,又不是拿来挥毫泼墨写书法。
李庭周很快把东西拿了过来,放在炕桌上。
明湘湘放好,然后就在一方才纸上,写下三个字,自己的名字。
随后扔给李庭舟,淡淡道:“记牢了,我的名字,若会写了,明日便教你写自己的名字。”
李庭舟脸色有些别扭纠结,不过还是把纸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折好放在袖子里。
冬天天黑得早,晚上应了明湘湘的话吃的是羊肉。满满一锅,炖的肉香四溢,汤汁咕噜咕噜翻滚。
尝一口,味道不比今日那商户家的差。
明湘湘有心无力,半碗热汤就占了她大半个胃,吃两块肉就再无法动筷子。
刚有些不得劲,一转头看了身旁少年,就笑了,亲自给他添了一碗,“吃啊,都是你的。”
李庭舟别看着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很大,他还做不到跟人置气就不吃饭的地步。
明湘湘的剩菜剩饭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