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淡定，丝毫不慌。
金意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左窜右窜摆呀摆的，饶有兴趣地嚷嚷：“说起来你还从来没给我唱过歌呢，你平时听什么歌呀？我竟然都不知道！”
明景焕没说话。
金意把脑袋从他后面钻出来，看他选歌。明景焕胸有成竹，手指在屏幕上拉了两页，金意看他选下了一首：
《我不会唱歌》
金意：“……”
金意很自觉地说：“还是我自己上？”
明景焕没动，金意又察言观色，开始撒娇：“不行，就算这首歌看样子比较适合我，但叔叔还是要唱给我听。”
明景焕摸摸他的头：“不会，它不适合你。你唱得挺好。”
睁眼说瞎话也就是如此了。主持小人差点气到嗝屁。
明景焕唯一会唱的就是这首歌。
曾经他也难免要交际，但大部分时候他把这首歌歌名一亮出来，人家都会识相地选择放弃去起哄别人。
但他可以唱给金意听。
他身上还穿着板正的西装，抬手松了松领带，金意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目光跳跃到另一只手上。明景焕拿起了话筒，微微调试一下，低咳两声，抬起面庞，直视显出画面的屏幕。
前奏的急促鼓声与大提琴声夹杂着钢琴声在室内奏响，起起落落，起到巅峰时突兀落下，再度升起。鼓声与大提琴声一同隐逝后，清脆的钢琴音密集跳跃，便是明景焕的声音。
明景焕寡言，说话时情绪也总没有起伏，金意却喜欢极了听他开口。
他的嗓音低沉而成熟，犹如优雅古老的乐器被无意拨动低音琴弦时发出的振鸣，幽长而磁性，甚至显得有一分性感。
金意曾经从未想过他唱歌时会是怎样的，今天临阵一想象，到了他当真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思维狭隘。
明景焕起音似轻实重，神情仍然冷冷淡淡，眼中色彩却认真得勾人心魄。粤语歌金意并不能完全听懂，想扭头看歌词，目光却无法从他面上移开。
明明音乐声与他的歌唱声从四面八方围绕着自己了，震彻耳膜，金意却仿佛仍然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怦！”“怦！”一下一下的，跳得他呼吸加速。
两年前他们在一起之后，金意便很少再有这种感觉了，跟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被恋人撩拨得心跳不能自已。
——其实自己也就小明景焕三岁，年龄不小了，现在跟小孩子一样怎么回事？
不对，这具身体本来就才十八岁，现在来纯情一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金意走了一下神，待明景焕唱了五六句过去，他才舍得艰难地拔开自己的视线。
这首歌唱的是主角为了喜爱的人笨拙去学习唱歌，却如同焚琴煮鹤，看得金意心里头一跳。歌词轮到那句“我泪流但你懒得拍掌”时，他险些还要举起手来，当场给明景焕鼓掌。
但打扰明景焕他又舍不得。
那一句句歌声从耳膜打入他脑中，从胸口攻进他心里，动人得他呼吸过速。
他只好用手势给明景焕鼓掌，目光殷切而热忱。明景焕不看歌词，视线落到他身上，他却又不鼓掌了，在明亮的灯光下仰着脸举着手，脸颊微红地与明景焕对视。
明景焕眼神柔化许多，面对着他伸出手，唱给他听。
虽然歌词而言，这首歌颇为悲伤，然而对金意而言，只要是明景焕唱的，那不管什么歌都是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