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人闯进来了!诸位姑娘快进来避一避!”
几个丫鬟急慌慌奔进来,又赶忙冲出去将惘然失措的各家闺秀搀进来暂避。
陆听溪却丝毫不乱。她见陆家这边的女眷安然聚在一处,放了心。
由于外间的仆妇也进来躲避,不多时,厅内便拥挤不堪。
叶氏见女儿这当口还有闲工夫四下张望,一把将她拽回来,训了几句。
“淘淘,”陆听芝慌张拉住小堂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今儿这么多人,又是青天白日的,怎会有贼人闯进来?”
众人议论纷纷,皆困惑于此。
陆听溪一面和陆听芝等人说话,一面透过人丛缝隙注视着大厅西南一角。突然,她眸光一动,唤来甘松,耳语几句。
甘松应诺,钻入人潮。
陆听芝见闹哄哄半晌也没瞧见什么贼人,松泛下来:“这莫不是个玩笑,特地拿来助兴的吧?”
孟氏瞪她:“都这会儿了,还耍嘴皮子!”
“今日逛园子逛得如何,”陆听芝嬉皮笑脸看向小堂妹,“你就应当一道去,怎能不去呢,生得璧人儿一样,坐在屋里有几人瞧得见,也不能让旁人抢了风头……”
她话未落音,有人挤来,险些摔倒,道了歉,又走开了。
叶氏正提着一颗心,猛地被女儿抓住手臂甩了两下,又被拍了几下衣袖。
见母亲看来,陆听溪道:“母亲衣裳落了灰。”
少顷,甘松回返,在陆听溪耳畔回话几句。
屋里正乱着,大厅的门忽被破开,几个蒙面的贼人举着火铳,逼迫众女眷站到外头的空地上。
镇日坐在后宅喝茶绣花的女眷们哪见过这等阵仗,有几个胆小的吓得走不动路,却不敢违逆贼人的命令,被自家丫鬟连拖带拽架到了外头。
待到众人都在外头站定,几个贼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许珊的母亲周氏眼角余光在陆家女眷和丁家女眷之间转了转,低头安抚女儿时,嘴角勾起冷笑,再抬起头,却换上惶然之色。
为首那贼人交代身边手下端好火铳,自己气势汹汹闯入人群。
人丛中惊叫连连,贼人所过之处,女眷慌忙躲避。
周氏见那贼人已离丁家女眷愈来愈近,侧退两步,为其让道,却不曾想,那贼人竟在她身前止步,利目望来,一把揪住她,拖死猪似的将她拖了出来。
刀架在脖子上时,周氏仍懵得无法回神,如坠十里迷雾。
那贼人生得虎背熊腰,拎破布似地将她拖到人丛前头正中,厉声道:“尔等听好了!”
“我等今日闯府,不为财亦不为色,为的就是拼个鱼死网破!陆家老太爷一事,朝廷如今查着的说法是老爷子是为匪寇所劫,这也不错,但匪寇实则也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若非得人授意,好端端为何要劫扣朝廷命官?那受雇的寇徒便是我们。”
众人惊愣。
“雇匪劫人本也不稀奇,但事成之后,那雇匪之人非但赖掉余下的大半佣钱,还要杀人灭口!也不打听打听,我等在道上是什么名头!我等今日便擒了这无义小人的婆娘,引那狗东西到顺天府衙门好生说道说道雇匪劫持朝廷命官之事!横竖也不得安生,不如拼个玉石俱焚!”
众人面面相觑,又冲周氏指指点点。还有怨恨周氏惹事引来贼人的,怒目而视,恨不得贼人即刻擒了周氏离去。
陆听芊吓得打颤,小声道:“既是许家那位大人得罪了他们,他们为何不去捉许大人,跑来擒一个妇人作甚